原路返回,顾文星一路飘似的回到小院,她总觉得吃下去的早餐在胃里翻腾。
找沈桂来修炼应该没问题,只是为时过早。母亦文虽然打好了底子,也学了暮寻之法包含的几门基础术法,用来和人对练是绰绰有余,但他的心态还停留在杂役时期。
对练的初衷是让他熟悉术法的使用,让他在需要的时候能下意识调用所学。倘若这种级别的对决都能让他自乱阵脚,要真遇到了危险,难道还能指望他这口大白牙不成?又不是牙修。
就他这几颗,都不够人掰的。
“宗主,对不起。”
母亦文站在顾文星对面,对决被强制结束后他同样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此刻正低着头认错。若非脖子不允许,头都能敲得胸口乓乓响。
沈桂的火气在顾文星出手的那一刻消了下去,此时复盘一遍他的所作所为,顿时觉得没脸见人。堂堂筑基修士,学会的术法比对面的人多,修炼的时间也长,一打起架竟然还能被对方抢了节奏。人家用手抓头发,难道他还不能躲吗?单论用作闪避的身法,他都能想到数十种。可是刚刚和小白脸打起来,他居然什么也没想到,完全被这人牵着鼻子走。
顾文星没接母亦文的话,她坐在石凳上,道:“错哪了?”
母亦文认真地思考着他在对决中的做法,和顾文星为何出手阻止的原因,回道:“你希望我……能熟练掌握术法,而我被赢过对方这一念头冲昏了头脑,完全没能理解你的意思。”
顾文星:“嗯。你的心态要改,我不是没教过你术法,但你遇到他人的攻击,给出的防御手段还是你作为杂役的那一套。”
顾文星:“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昆仑的正式弟子,而不是司鹿门的杂役。”
母亦文大声道:“我会努力的!”
顾文星:“慢慢来吧……唉,抱歉,对练一事是我太着急了,忘了给你适应的时间。”
两人的对话让沈桂心里闷得慌,顾文星的指导和他们之间这种融洽的气氛,都是他不曾拥有的东西。他从没有想过还有师徒的相处模式可以如此轻松愉快,不必顾及措辞是否严谨,更无需为可悲的自尊心找借口。徒弟坦然地承认错误,师父若有错也会大方说出,而不是将过错全都归咎于徒弟。
说完母亦文,顾文星看向沈桂。
真是个棘手的家伙。
别宗弟子的身份,头顶上还有个不知姓名的师尊和身份地位一概不知的爹娘。怎么看都轮不到她来指导,说训斥吧,那是他对凡人的观念有问题,作为受伤者的……嗯,宗主,于情于理都该管一下,但修炼和对练,这就不是她能轻易涉及的区域了。
顾文星强行移开目光,就当没看见沈桂眼底的渴望,但在她有意的关注下,还是能察觉到沈桂因为她的无视而流露出的一丝失望。
没办法,谁让他是别家的弟子呢。
似是想压低这种突如其来的愧疚感,顾文星选中荣不果作为下一个提问的对象。
“不果,你对母亦文的话和这场对练有什么想法?”
荣不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仅是眉毛极其轻微地动了下,而顾文星竟从这微妙的一下意识到一件事:不果正在苦恼。
半晌,荣不果慢腾腾地说道:“我……没能将注意力放在……”
“沈桂。”
“放在沈桂身上,既没有按照师父希望的那样观察他运用术法,也没从中学会什么,光顾着看亦文的表现和有没有吃亏了,辜负了师父的期待。亦文说得没错,我们还没有习惯我们的新位置。”
她说得很慢,似是斟酌着语言,又好似在借助所说的话语理清思绪。
“你们能明白就行,至于表现得如何,那是靠努力能改变的事情。”
“而且……”顾文星想到她的有些话太过于绝对,补充道,“不是说杂役的一套不行,关键是要有用处。母亦文用牙咬,方法本身没什么问题,但他的牙并没有特殊之处,比起修士的种种手段,不尖锐也不够有效,这只是白白浪费机会。”
“你要是体修,还练了牙齿,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问题是你的牙,连在沈桂身上留下牙印都难,你咬他只能激怒他。”
“激怒了他,然后呢?你该如何收场?”
沈桂小声逼叨:“要不是练习,我哪会被他咬到。”
顾文星翘起腿,对准沈桂的膝盖就是一踢。
“嗷———!”
沈桂腿一软,差点双膝跪地。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