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沧摊手一笑:“请赏?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何况百里云霆这家伙将我乌孙王室杀得七零八落,我干嘛要帮他办事?”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帮他?除非我脑子有毛病!”
他上下打量了珞珈一番,笑道:“人说,得圣公主得天下。我这个人,一不想称王二不想称霸。我不稀罕什么圣公主,不过我德生堂,正好缺个大夫。若姑娘意下如何?”
“好,我做!”珞珈爽快的答应了。即墨沧说的没错,他都沦落到混在拜城这种地方了,又怎会想称什么王霸呢?
当个坐堂大夫,至少不必抛头露面,成天跟那些市集上的二流子打交道。
“那我可以看看若清姑娘真容吗?”他搓着手满眼期待。
珞珈横了他一眼:“不行!”
即墨沧蹙眉,“真是小气,又不是外人!”
“谁跟你不是外人?!”珞珈发现这人真是自带社牛属性,他们才见两次,这就不是外人了?谁跟你自来熟呢?
德生堂是拜城最大的药铺,过来诊病的不少都是有钱人,因此这里的坐堂大夫诊金非常优厚。
珞珈有自己的一间诊室,如果有要扎针的,便引到这里来。有了稳定的收入,倒是的确比在市集卖草药更舒服。
她开始还担心即墨沧会不会泄露她的身份,后来发现他果然对她的真实身份只字未提,还让人悄悄的大半夜的去把各处有她容貌的海捕文书都撕了。
这下,更加安枕无忧了。
老夫人时常叫她和莲花去即墨家吃饭,每次去,即墨沧便准时出现在饭厅里。
多吃了几次饭,大家倒也都熟络了。
她渐渐开始相信,即墨沧只是一个安于富贵的落魄王孙,似乎还是一个不错的朋友。至少,平日里对她很照顾。
虽然,他那层狐狸皮下,总有些让她捉摸不透的东西。
北庭。
寝宫之中,传出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听得外头的宫女侍卫胆战心惊。
哪怕是从赤王府搬到了摩诃王宫,王上的习惯还是没变。没了珞珈公主,做下人的日子越发难熬起来。
即便做了摩诃之王,他们也没看到王上脸上的笑容。他们还是喜欢以前公主在的时候的王上,那时候的他,至少脸上是有喜怒哀乐的,至少是偶尔会放声大笑的。
流月和飞星战战兢兢的守在寝宫的门外。
“唉,王上又病发了。”飞星轻声道。
流月:“可惜公主不在。”
其实她也担心王上,虽然王上是个非常狠厉的人,但只要不犯错,对他们这些下人还是很优厚的。
王上头风发作时,若是有人敢靠近,那纯属找死。
现在王上不只是头风而已,还有心口的那蜂毒,也是叫人悬心。
寻找蜂毒解药的人出去了一波又一波,可是一直没有结果。大王心口的那个毒点应该已经开始蔓延了。
公主那么擅长医术,要是公主在就好了!
飞星感叹:“所谓一日夫妻白日恩,我不信公主就这么放得下?”
流月摇头:“这些不是咱们做下人的能置喙的。”
这时,白图突然过来了。
流月拦住他:“你不要命了?这个时候敢进去?!”
白图急切道:“我有要事禀告!”他在门外高声道:“王上,有公主的消息!”
“啪!”一声,门扇从里面打开。
百里云霆脸色苍白,额角青筋微微跳动,一手扶着额头,可以想象方才头风发作的痛苦。
“说!”
白图将一封信呈上。
百里云霆纤长的手指微微一颤,接过了信,飞快的打开。
只见里面是一个陌生的字迹,上面写道:“公主在拜城,王上宜秘密而来。若是惊动了公主打草惊蛇,恐怕白费功夫。”
百里云霆皱眉,微微眯起了眼,这封信没有署名,究竟是谁?这消息是真是假?
他抖动了信纸,不是摩诃常用的信纸,倒像是桑皮纸,这种纸在境外的确更加常用。
这人有什么目的?珞珈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重重疑团萦绕在心头。
百里云霆五指缓缓收拢,紧紧握着纸张:“孤亲自去一趟拜城!”
不管这人有何目的!
独孤珞珈,我一定要亲手把你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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