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憔悴眼中泪,朝朝暮暮尽成灰。
清瑜虽然一直病得十分虚弱,但等这两个人离开,心下已经有了主意,到底打起精神来,应酬那看护。趁那看护不备,拿了呈药的不锈钢方盘拍在她的后脑上,拍晕了她,又费了好一番功夫扯下窗帘撕成条状,绑了她在床上,拿被子盖了,避开姓温的医生办公室,再度逃了出去。
等慕容三姐和赵姝凝得到消息,赶到医院,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她那般虚弱,竟还让她跑了出去,你是饭桶吗?”赵姝凝知晓了慕容沣和清瑜的情事,兼之之前因缘际会救了她,敬佩她追求爱情和自由的勇气,是以一颗心不由自主的偏向了她,清瑜带病逃走,此时对着这姓温的,她语气竟也带了严厉和质问。
“这……”他也不知这小姐病的那般严重竟还有力气逃出去呀。
“好了好了,现在责怪 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她身体恁般虚弱,必经不起大的折腾,跑不远的。姝凝,你沿着这条街找找看吧,不要声张,若找到了就告诉我。”今日是慕容沣的新婚第二天,三姐还要赶回去准备新娘子三朝回门那天的拜礼,不能久留,只好交代给姝凝。
“今日之事,如果传到了我四哥的耳朵里,必定不会轻饶了你们,若还想活命的,可要记得把嘴封牢些。”赵姝凝有意不让此事叫慕容沣知道,便故意唬道。
赵姝凝沿着这条街直走下去,过了二十三,年的气氛越加浓烈了。大街上到处都洋溢着喜气,不时有鞭炮声响起,震耳欲聋,道路两侧,卖对联的卖鞭炮的卖灯笼的卖灶糖的卖糖葫芦的,各色应景儿小食,一应俱全。
穿过一条街,赵姝凝眼角瞥见一个男人搀着一个女人进了圣慈医院的后门。男人身着黑色西装,女人黑色洒金掐丝锦缎旗袍,外罩的斗篷把头脸都遮了去,看起来虚弱不已,脚步踉跄,全靠那男人扶持。
年根底下,天寒地冻的,难免生病的人会多些。赵姝凝虽觉得那男人身影似是有些熟悉,但远远的瞧不真切,倒也没有在意。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昏黄的一牙下弦月弯弯的,幽暗的月光向天尽头淌去,渐渐的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中。赵姝凝叫了黄包车沿着原路返回,去督军府看了看三姐,四哥和新嫂子,便回了自己的别馆。
次日清晨,赵姝凝想到别馆处还有一部分准备给四哥的贺礼忘了带去,便叫了张叔开车给送过去,又想着去城里探听清瑜的消息,就跟了一起。赵姝凝听到这里,慌忙闪身进了隔壁房间,见他从后门离开,这才进了之前那间病房。
清瑜确定信之离开,便立时起身要走,奈何身子真是虚弱得紧,刚一起身,便觉头晕眼花,忽然斜后方有一双手支撑着她坐起,清瑜下意识道 “谢谢…”
待眼前的眩晕过了,四处乱晃的影子都归于原位,才意识到赵姝凝的存在,清瑜本无血色的脸蛋便更苍白了几分。
“我便知道你才不会安分守己的待在这等着他回来,可是没想到,他刚走,你就急着离开。”眼见清瑜脸色不好,赵姝凝试着打趣她。
“我……你……” 清瑜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像是再也无力承受这一切,她说不出话来,只拼命的咬着自己的唇,仿佛只有借由肉体上的痛楚,才能压制心里的恐惧。
“你昨日怎么离开了?我和三姐都很担心呢,若是四哥见到你现下这副模样,还不知会怎样心疼呢。”心下了然清瑜是不想被四哥找到,却在见到她这般憔悴,一双大眼睛深深的凹陷了进去,还是忍不住轻声说。
“表小姐,求求你不要告诉他……让我离开吧,我求求你…” 清瑜眼底隐约闪过唯有一丝凄楚,更有一种绝望般的寒意,双膝一软,便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赵姝凝被清瑜的动作唬了一跳,连忙上前搀起她,坐在床上,“这是怎么话说的?你快起来,快起来,我四哥他,派了几个师甚至还动用了治安公所的人,彻底搜查承颖铁路沿线所有的大小旅馆和车站,说是便要掀了承州跟永新,也要找到你。就算我肯放你走,你也走不出这承州城的。”
清瑜闻言,只觉陷入了死一般的绝望。仿佛噩梦醒来一样心悸,心像是被抽紧一样,只是一缩一缩。胸口处一阵阵往上涌着腥甜,她弯下腰去,体内最深处抽搐着剧痛。就连赵姝凝说的话也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落,听不真切。
“萧小姐,我不是四哥派来的人,四哥也不知道我会遇到你,姝凝十分敬佩你,现下你身子这么虚弱,又怀有身孕,姝凝倒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不知道萧小姐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