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钰当头泼了年锦时一盆冷水道：“眼下还是先求自保吧。我们手头这些东西用来给自己澄清冤情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要反诉的话，人家背后的人就要出手了，你要知道，跟皇家是没法讲道理的，这是降维打击。”年锦时又何尝不知道，刚才那么说也不过只是图个一时之快罢了，被孙钰一说，也叹了口气：“是啊，咱们如今还是不够强大。”“事情总有两面性。任何一个企业的成长都是有周期的，不会是直线上升的，所以现在等于你被迫停下来调整，但是这对你们的长远发展是有好处的。眼下这个打击并不算是致命的，总好过当你们拼命爬到更高处，然后摔得更惨要好吧。”“你说的对，如今就是事情头绪多了些，但好歹之前也是做了一些准备工作，不会就这么一蹶不振。好了，过完年了，咱们可以讨论一下要推出什么新鲜菜式了吧？”孙钰一拍脑袋，忙了半天忘记这茬了，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于是说道：“神仙鸡！如何？”“神仙鸡好吃是好吃，但我怕会不会口味有些偏甜了？不合这里人的口味。”“其实神仙鸡的关键在于选料和火候，至于调味不是太大的问题，原本也有咸鲜味的。反正鸡和鲍鱼一起炖，基本就不会难吃啦。我回头跟大师傅说。另外如今还在正月里头，你可以设一点免费送的小点心作为噱头，最好是金黄色的或者红色的，算是讨个彩头。”“这个有理。炸云吞和心太软如何？”“嗯，这个可以，每桌可以送一小碟，让他们自己选要咸的还是甜的。啊，这个也可以应用到神仙鸡上面，客人可以自选口味。”“成，这个要是卖得好就可以作为长期菜谱了。”“你家里的事情准备等多久？”“等初五之后，我会进京去见我爹和二叔，问问他们的意见，然后自然是要走一些关系，好将材料呈上去。”“我这里还有一样同纺织相关的东西，你们不妨一起呈上去，会更具有说服力。”“是什么？”“我回去整理一下，明日来交给你，这个就算这次不用，以后也还是可以用，反正我交给你了，你同家里头商量着办。这件事情你要记住一点：这一次不可能将范家推倒。所以不要亮出所有的底牌。只要让你们家脱罪就可以。至于范家，你只要巧妙地在君王心里头种下不满的种子即可。”“我们连一试之力都没有吗？”“据我来看是没有的。你觉得为什么他们家可以拿到皇商的资质？是因为他们家的能力强？还是因为他们家的产品好？”“产品的渠道我家也可以拿到，甚至比他们的更好，能力嘛，我虽不知道内里详情，但大家差距不大，他们的人也是良莠不齐，如今甚至仗着皇商的身份更少了敬畏之心，不如前多矣。”“所以说，”孙钰两手一摊，“你都能看出来的问题皇上看不到么？要知道，皇帝的耳目可比你们家多，他能调动的资源也远比你们要多得多，而能登上九五之尊，除了个别特例，又有哪个不聪明的？”“那是为什么？”“因为他需要是范家在这个位子上。也许是因为贵妃的关系有基本的信任，也许是为了麻痹谁，也许他们家有某一个地方的能力是皇帝需要的，总之，他们对他有用，所以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他允许他们捞好处。”“但这是不对的呀！”“治理天下讲的是制衡，不是对错。一看就知道你以前肯定不看那些宫斗剧吧？这种经典台词都不知道。”“我还是无法理解。”“古人最喜欢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虽然在我们后世更看重契约精神，会觉得这种说法是和稀泥，但是这同封建社会的文化基础有关。你不需要理解，但你必须得知道，并且能利用好这个知识点。”听了孙钰的分析，年锦时细细琢磨着她的话，最后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不喜欢这样，但她说的是对的。“我明白了，所以对于范家我们只有在他失去对皇帝的作用时用力推一把，踩一脚才能打到他。我们只能借势。不，我们可以造势。”听到此处孙钰鼓起掌来，摇头晃脑像是一个学究似地说：“孺子可教也。”年锦时压低了声音偷偷说：“要我说，这皇帝怎么感觉就像个更年期的女人一样多疑。。。”“要死了，你活腻啦？嘘！！！！”“哈哈哈，原来你也怕死啊，看你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一切尽在掌握呢。”“废话，谁不怕死？你可别得意忘形了，你要知道我们俩在这里分分钟被搞死。这里的人，但凡能有点成就的，哪个不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狐狸说这锅我们不背！）

孙钰给年锦时上的第二道保险，是一项与纺织有关的新技术，加上之前的，足够说服别人，年家完全没有必要偷范家的技术，因为年家掌握的技术远超范家。这就是她的基本思路。不过这一次更要小心地选择到底用什么渠道到御前去翻案。两人正在商量，外头通报陈彤来了。

陈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