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地说道:“去告诉冯妈妈,我家主子应了思烟姑娘的帖子,前来赴约。”
“啊?”龟奴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打开帖子一看。
上头赫然写着‘姜远’两个字。
顿时困意全消,惊疑不定地朝那后头的主子看去,“是……姜大爷?”
姜远,国子监祭酒府上嫡长子,丽春院已故头牌杜鹃的恩客,姜大郎。
闻言冷笑一声,“知道是大爷我,还不快去通传!”
龟奴当即打了个激灵,连忙让开身,忙不迭地朝里迎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姜大爷恕罪。快请里面坐,小的这就去通传。您里面请,里面请。”
白日的环采阁内还有一股前一夜尚未散去的热闹气息,只是这气息归于尘嚣,只叫人莫名觉得似那花蕊极尽烂漫后落入尘埃后,有种渐渐腐朽化泥的悲意。
姜远不耐地扇了扇鼻息。
龟奴用袖子擦了擦桌椅,小心地请他坐下后,又吩咐早起洗刷的小丫鬟给上好茶,然后便忙不迭地朝后院的二楼最东边,独属思烟的厢房跑去。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姜远便来到这间厢房的门口。
门边站着个不过十来岁的俏生生小丫头,见着他便行了一礼,然后对门内道:“思烟姐姐,姜大郎君到了。”
里头响起一道娇软缠人的声音,“请进。”
姜远挑了挑眉,抬脚进了门,便瞧见,平康坊赫赫有名的花魁娘子,侧身站在半开的菱花窗边,手里提着个小水壶,正在往窗台上摆着的一个光秃秃只有土的小花盆里浇水。
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先弯起了那双媚人的眼睛,然后放下水壶,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奴家思烟,见过姜大郎君。”
说话时,房间内浮起一股清甜的香味,不似他寻常在丽春院常闻的那股甜腻香粉,仿佛是什么果味儿。
他低低啧了下舌,垂眸隐隐笑了下,在桌边坐下,随意地抬了下手让思烟起身。
然后自己摸着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一边漫不经心道:“能得思烟姑娘一张请帖,我姜远也算是京城中有了薄名儿了。”
“说吧,有何事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