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明坐在方桌边,用干净的帕子擦着手,沉默了许久后,伸手,拿起对面的那盏酒,送到唇边,慢慢地饮了一口后放下。
屈指,敲了敲桌子。
一个面无表情的高大木偶人,‘咯咯嗒嗒’地走过鹅暖石小路,来到大圆石上,单膝跪地,将公孙明打横抱起,又摇摇晃晃地顺着小路,走了回去。
夜风带着湿意撩过,有一朵迎春花瓣落在了饮了一半的酒盏中。
花瓣轻轻一晃,涟漪圈圈,松石消失。
眼前的画面,缓缓变成了一处与谢安安的小院一模一样的景致。
……
“哗啦。”
水声轻拍堤岸,夜色之下的曲江江面犹如浓墨,静深幽暗,叫人望之生畏。
谢安安站在一棵柳树下,抬眸望着江上灯火通明的几艘精致画舫。春寒料峭,江风更凛,拂在人的脸上犹如刀刃剐蹭,割的面颊微微生疼。
谢安安侧过脸,鬓发便被拂到她略显苍白的冰冷脸颊上。
她浑不在意地并拢剑指,在身旁的柳树上画了一道符,然后低低念了一句咒后,微微一点。
符上绿芒散射,映得谢安安的脸颊都泛起一层春色。
接着翠柳儿从里头钻出半个脑袋来,左右一瞧,看见谢安安,立时弯了眼睛,整个身体直接飘了出来,只是双脚如丝带,还嵌在符文所画的树干上。
落在谢安安的身边,有点儿担心地望着她,“师姐,你还好吧?公孙有没有又欺负你?”
谢安安摇了摇头,看着江面上的画舫,道:“此处不见半分阴邪之气。”
翠柳儿瞧了一圈,也有些诧异,“冤死亡魂所经之处,定有阴气残留。”眼神一厉,“莫非那老畜生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