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时辰已经不早了,贺兰明月也跟着清和帝一同从床上起了身。
而后她忙活了好一阵,才终于将清和帝衣衫间的褶皱给尽数抚平,总算看不出来他们英明神武的圣上与她都做过些什么了。
贺兰明月最后又闹了个大红脸,清和帝知晓她一向脸皮薄,也怕自己再纠缠下去就走不脱了,虽然心里有些痒痒的,但到底还是没再对她开口取笑。
好不容易将清和帝给送走后,贺兰明月转身回到了梳妆台前坐下,她桌上的镜子已经从朦胧的铜镜换成了明亮清晰的琉璃镜。
而此刻琉璃镜中倒映出来的模样,就连贺兰明月自己都感到有些陌生。
她从来也不曾想过,原来与清和帝相处之后的她竟然会是这般模样,眉眼之间的轻松与笑意如此的明显,以至于让她感到了不可思议。
不过贺兰明月倒也没有对此心生抗拒,还任由自己的唇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既然在宫中过日子总有这样那样的艰难之处,便要更加地珍惜这些好过的时候了,若是每日都只顾着提心吊胆,却忽略了身边那些美好的事,那人活着也忒没意思了。
反正清和帝也给了她些许保证,那她暂且相信着便是了,他看上去不是骗人的,况且她也没有什么值得被骗的。
只要她守住本心不去做什么傻事,清和帝总会是她的一个退路,即便他将来会改变心意,但现在相信他总归也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不过贺兰明月转而又想到了被清和帝放弃了的陈贵妃,唇边的笑意淡去了些许。
清和帝之前言辞之间差不多也是明着告诉了她,他的确清楚陈贵妃是被冤枉的,但依然还是惩戒了陈贵妃,没有再去追查真正的凶手。
虽然罚得不重,也没有直接在旨意上往重了说陈贵妃是谋害皇嗣,但对于陈贵妃来说到底也是无妄之灾。
不过贺兰明月对陈贵妃是有些同情,但也并不多,因为她相信清和帝不是一个昏君,他这样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
只是他对陈贵妃的态度,着实还是让她觉得有些意外,原本之前她也如宫中的大多数人一般,确信清和帝对陈贵妃多少是有几分宠爱的。
毕竟陈贵妃一直都是后宫之中得宠最多的,如若清和帝连对她都不算是看重,那对旁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听了清和帝之前说的那些话,贺兰明月就不再那样想了,连她都看得出来陈贵妃是被诬陷的,但清和帝却完全不为所动,这便足以说明他的心意了。
贺兰明月虽是对此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这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以清和帝的出身和他说一不二的脾性,的确不大可能对陈贵妃生出太多的情意,之前一直宠信陈贵妃,恐怕也是为了长公主和陈家。
而且清和帝之前也对她说过,在他眼中她与旁人是不同的,而那个“旁人”大抵也包括了陈贵妃。
这样看来,清和帝此前与陈贵妃应当都是逢场作戏,如此倒是更合乎情理,毕竟长公主从前对清和帝多有不敬之处,清和帝若是还能爱上陈贵妃,才真叫见鬼了。
贺兰明月摇摇头,连忙遏制住了自己胡乱飘散的思绪,左右那些事与她是不大相干的。
她只需要尽力留住清和帝对她的这几分眷顾便是了,清和帝看得上谁或看不上谁同她也没什么关系。
此后贺兰明月也没有特意去打听陈贵妃些什么,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月,还没等她从清和帝那儿听到他想说的好消息究竟是什么,便听全安说李德妃突然宣布怀上了龙胎。
全安神色凝重,将自己在外头打听到的消息谨慎地告知了贺兰明月:“奴才问了好些个人,都说德妃这胎已有将近三个月了,太医也说此胎很是安稳,看来应当是李德妃故意瞒了些日子。”
乍然听说这样的事,碧荷和绯玉与全安一样,都不免有些为贺兰明月感到忧心,唯有霓裳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而贺兰明月却是没怎么在意,甚至还开口劝起了他们几个:“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这副模样?圣上本就膝下空虚,德妃娘娘如今有了身孕也是一件好事,再说就算你们主子我立刻就能怀上龙胎,只怕也是保不住的。”
闻言,碧荷嗔怪地看了贺兰明月一眼,说:“娘娘净胡说些什么呢?也不怕犯了忌讳?”
而一旁的绯玉原本也担心贺兰明月会因为李德妃怀孕一事受到打击,不过见贺兰明月的确是毫不在意,她便也放下了些许担忧,开口道:
“娘娘的顾虑也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