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小姐你不要吓奴婢,快点醒过来吧……呜呜……”
屠钦钦虚弱地睁开眼,只见许久不见的宝蓝正在她床头轻啜着,原本圆乎乎的小脸也变得瘦削了几分,两颊全是泪痕。
“小姐!你终于醒了!”
看到屠钦钦睁眼,宝蓝一下扑过来,声音哽咽又带着惊喜。
“我在哪里?”
屠钦钦环顾四周,一时还没能从幻境里彻底清醒过来。
突然,视线掠过窗边一盆系着黄色丝带的兰花,屠钦钦猛地想起,这里正是自己当初被屠崇敬关押过的房间,再细听屋外,依稀有些许竹叶摩挲之声,定是那个院子无疑了。
“这里,是康城?”
“嗯,听阿另说,是之前被屠崇敬包下的小院儿,就在城西僻静的街口,另一边……”
“我睡几天了,宝蓝?贺铮呢,他怎么样了。”
屠钦钦打断宝蓝的话,扭头望向窗外,手指下意识捏紧被角。
那日,贺铮替她挡了戚明杭脖颈中飞出的蛊虫,又在血蛊泥潭中浸了许久,等阿另他们到的时候,他早已经没了知觉,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小姐,您昏迷了三天,不先吃点东西吗?”
“我问你他如何了!”
宝蓝急急端起一碗温在一旁的热粥,却被厉声打断,抬头碰上屠钦钦冰冷的目光,一瞬间觉得主子竟是从未有过的凌厉,只得讪讪放下粥碗。
“听说靖北王不太好……”
“如何不好?”
“奴婢也不知,阿另派人将我接来这里,只说主子你需要照顾,这些天奴婢也没去过靖北王的院子,就看到十来个大夫进进出出,似乎……似乎都没什么头绪。”
宝蓝偷瞧着屠钦钦的脸色,期期艾艾地将这几天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她原本也琢磨不清楚自家小姐和靖北王的关系,只以为不过是旧识罢了,可如今看来,却是实在不一般。
“啊——”
正当屠钦钦忍不住想要起身去寻贺铮,院外却突然传来一声隐忍,又极度痛苦的低喊声,屠钦钦听出是贺铮的声音,立刻从床上坐起,挣扎着就要出去。
宝蓝想要阻拦,却是经了刚才的训斥,犹豫着不敢上前,只好在一旁轻扶着,不知如何是好。
刚巧这时琥珀进来,见状立刻上前一把揽住屠钦钦跌跌撞撞的身子,又把人按回去,知道屠钦钦心里忧虑什么,便赶紧开口。
“屠姑娘,小心自己身子,王爷的病症,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屠钦钦没有挣扎,任由琥珀把她按回床上,盖上被子,怔愣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
“琥珀,我求你件事。”
“嗯?”
琥珀诧异望去,却见屠钦钦一脸凝重,便知是真有事相托,眼神就也认真了几分。
“我想请你把这张方子,带回药谷,给阿梁。”
屠钦钦从怀里取出方子,递到琥珀面前,她知道自己这个请求或许有些强人所难,毕竟当初琥珀从药谷离开是因为阿梁,甚至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回去,却不想琥珀听了只是微微一愣,便接过了方子。
“屠小姐这时……想让阿梁解靖北王身上的蛊虫?”
琥珀看了眼方子,立刻明白屠钦钦用意,也没有多问,便把方子叠好收进袖口,又轻轻按了按屠钦钦的手,给她一些安慰。
“屠小姐别担心,药谷这些年,对蛊虫有多研究,尤其是出自南宗的蛊、毒,可以说了解地极为透彻了,有了这张方子,靖北王体内的蛊虫应该是可以解的,你自己也要小心身子,不要忧虑过甚了。”
说完,琥珀便又朝着宝蓝简单交代了几句,关于屠钦钦这段时间如何调理身子之类,就出去了。
“琥珀。”
临出门时,屠钦钦突然出声叫她。
“谢谢你。”
琥珀没有回头,只淡淡笑了笑,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之所以会那样爽快答应屠钦钦,并非真的全是为了帮忙,而是……她需要真正回去跟那人告个别,断掉念想罢了。
“宝蓝,去把阿另叫来。”
看着琥珀远去的背影,屠钦钦顿了顿,再次出声,宝蓝立刻应声去办,不一会儿阿另便苦着张脸进了房里。
只三天工夫,阿另也似憔悴地像换了个人似的。
“你这是……”
屠钦钦刚问出口,又听到隔壁院里那隐忍的痛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