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再下了命令:“立即打扫战场,有受伤的兄弟一定要救回来,尤其霍将军的遗体一定要找回来。”
战场已经安静了下来,然而这边境的东州城,仍然处处都透着厮杀过后的肃杀,即便是再疲惫的人,也难以有丝毫的睡意。
“报告。”
孟飞正望着黄牛墺方向出神,突然一个士兵跑了上来:“大人,城外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
“准备应战。”
孟飞刚下完命令,那士兵随即说道:“大人,是自己人,来人说是右佥都御史梁成孝,奉命前来犒军的。”
“犒军的?”
孟飞也不知右佥都御史是个什么官,但来犒军的,大小是个钦差大臣,可怎么会在这个档口来呢。
“他们来了多少人?”
“大概有二三十人,领头的穿着官服,其他人都是士兵打扮。
孟飞命令伍英超继续警惕,自己带着一队人马下了城墙,不多一会,便看见一匹高头大马,马上骑着一人身着绯红官服,官服前绣着云雁图案的补子,孟飞已认得那是大奉正四品官员的官服。
孟飞打量了一下那马上之人,只见其昂首抬头的,背却没有挺直,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高傲的模样。
“这位大人……”
孟飞心情糟糕,又不想失礼,特意放慢了语速,不想话未说完,这马上官员便已喝问道:“下站者何人啊?”
“东州代理知州孟飞。”
“代理知州?”梁师孝问道:“你既是代理,那你本来官居何职?”
“本官临时授命,未有官职。”
“未有官职?”梁师孝马上现出了鄙夷之色,斥道:“那就是白身草民了,跪下。”
梁师孝旁边的士兵已是替他喊道:“你一个平民百姓,见到堂堂钦命四品官员,你竟敢不跪。”
跑到这战场上耍官威来了?!
孟飞心中火气顿起,道:“我乃大奉淮东道前军主帅所任命东州同知,代行东州知州事,按大奉战时条例,前军主帅有权任命临时地方官员,依此律,我此时便是在职官员,按大奉律,在职官员,下官见上官只须行礼无须下跪。”
那士兵哑口,梁师孝脸瞬间涨得通红:淮东道前军主帅,那自然是庆阳郡主,孟飞把郡主搬出来,那就是在说“我有后台,你敢得罪我吗”。
何况孟飞所说确实是实情。
梁师孝顿时记下了孟飞这“顶撞”之仇,转而说道:“我问你,匪军溃逃,你为何不追击?”
追击?一个监军,刚来就想指手画脚!
孟飞都不想理会他,但侑于对方是上官,便说道:“本官奉命守城,不得出城。”
“你分明就是畏敌怯战。”梁师孝手指向孟飞一指,满脸愤恨地指责道:“敌军已败,这等大好形势,你却不追击,你莫非是通敌吗,本官命令你,即刻追击。”
孟飞恶狠狠地瞪向梁师孝,刚刚的尸山血海可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自知从未有战场经验的他指挥能力比不上霍元敬,更不会轻易地率领这匆忙召集起来的百姓去追击,以那彭征的能力,轻易出动,也许又是一座尸山一片血海。
“办不到。”
孟飞都不屑于解释。
“你?”梁师孝斥道:“你敢违抗本监军的军令。”
“你自称监军,可是你还没有任何身份的证明,本官如何知道你是谁,我岂知你不是朱雀军派来的奸细。”
“你放肆!”
一个士兵怒斥着,梁师孝气得脸都红了,不过还是让身边士兵拿出了官印以及谕令让孟飞察看。
官印不假,谕令上也清楚地写着“梁师孝奉命监军淮东前线”,而署名则是内阁首辅史似远,上盖鲜红大印。
“怎么样,本监军身份可有假,现在该执行本监军的军令了吧!”
“你是监军,监军可没有调遣军队的权利。”
孟飞仍然拒绝得干脆利索。
“你?”
梁师孝又是伸手直指着孟飞,他手下士兵几乎就要拔刀出鞘,但孟飞直接转身,就说道:“天色已黑,为监军大人准备住宿的地方,别怠慢了他。”
“放肆,你太放肆了。”
梁师孝几乎就要下令将孟飞拿下,但是孟飞刚刚说的没错,监军并没有调兵的权利,但他是内阁所派的监军,自然也是代表着内阁,代表着皇帝。
“监军没有权利,但皇帝有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