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想过陆父会走在他前面,并不是因为心疼,而是他觉得祸害遗千年,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就这样轻易就死掉。
陆博彦接到医院下的病危通知书,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虽然他不想回去,但医院里还有他的母亲。
得到了医院后,陆母神色淡淡,仿佛对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大波动。
她一个人坐在观察室外边,见到陆博彦来了,语气听不出喜怒:“进去吧,还吊着一口气等你呢。”
陆博彦紧了紧双拳,脱下衣服披在陆母身上,径直走进观察室。
病床上的男人身上插满了管子和各种医疗器械,呼吸困难,双眼无神,听到门口的动静,艰难的撇过头看见陆博彦进来。
眼里的激动不加掩饰,战战巍巍的举起手想要扯下面罩,一旁的医护人员急忙阻止,但陆父依旧坚持。
陆博彦看着这一幕眼里只有讽刺,也没上前去阻止他。
等陆父摘下面罩后,呼吸急促,缓缓的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哔——”
伴随着机器冰冷的播报声,陆父的生命走到了尽头,陆博彦冷眼看着医生奋力的拯救他,一直到放弃救援宣布死亡时间,全过程,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心。
走出观察室后,陆母红着眼眶起身看着他,不知怎的,突然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浑身无力,陆母竭力搀扶他起来坐到椅子上。
“小彦,我们解脱了。”
陆博彦的眼泪从眼尾流出来,脸上挂着笑容,“是啊,我们...解脱了。”
陆父和陆母结婚前,是名拳击手,和陆母在一起后,为了给她更好得生活,放弃了原本的职业,改行去做股票,但前期太过理想化,导致两人得本金亏得一文不剩。
那时候又恰巧碰上陆母怀孕了,正是用钱的时候,陆父不得已只能重操旧业,直到陆博彦七岁前,陆父都在拳击场工作,但随着年龄得增长,陆父的身体已经不再适合拳击这个职业了。
后来陆博彦刚上六年级,陆父被辞退了,陆父拿着积蓄开了一家拳击馆,刚开始生意还挺好,也积累了一定的人脉,渐渐的陆父开始不满于现状。
他还是想要进金融行业,于是他到处打听,托关系开始将拳击馆转型,他了解到那些有钱的投资商很多家里都有孩子。
于是陆博彦理所应当就成了他打通关系的首要一步。
陆父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三年,最终还是在b市有了一席之地,慢慢的陆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陆父也开始不忠于初心。
某一天陆母发现他出轨,和他吵架,陆父情急之下打了陆母,自那以后,两人的关系降到了零点。
后来陆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应酬喝醉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陆母撒气,这事陆博彦一直不知道。
陆母想过要离婚,但陆父威胁她,要是敢离婚,凭他在b市的地位,他一定会让她和陆博彦在b市混不下去,还有陆博彦的外公外婆。
陆母怕影响到陆博彦,一直没开口说,直到有一天陆博彦发现她身上的伤痕后,陆博彦让陆母和他离婚 。
不知是不是上天有眼,陆父正好在那时被确诊为肝癌晚期,没剩多长时间了。
陆母思考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不离婚。
她要让陆博彦继承陆家全部的家产,不能便宜了外人。
陆母和陆博彦搬到了另一个地方住,陆父生病期间,陆母一次都没去看过他。
直到看见医院下的病危通知书,陆母才肯到医院来,但从始至终都没进病房,她怕她进去会忍不住提前结束这个狗东西的生命。
这件事过后,陆博彦一直无法走出童年的阴影,也习惯了“强颜欢笑。”
没想到白初棠今天竟然问了出来,就像那晚陆母和他说的那样,她想让自己忘记过去的那段记忆,可是...
于此同时,在床上躺着的白初棠也在回想今天下午陆博彦的回答。
他说,习惯了。
她不知道陆博彦小时候究竟经历过什么,但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不是段美好的回忆。
于是思来想去,还是打开手机在对话框输了一行字:无论这个世界怎么苛刻,我都偏爱你,无条件的。
电话对面的陆博彦收到这条消息时,嘴唇微微上扬,眼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宠溺。
......
翌日
白初棠起床收拾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