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顺着萧枉的眼神也看向了不苦,她显然是不服气的,硬着嘴说:“就是他向云观客栈的云掌柜打听《催脉心诀》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避重就轻?好了,沈断,先把他救醒吧,扎针也好,灌药也好,抓紧吧!”萧枉罕见的着急了,不苦站在旁边撇撇嘴,说:“救他做什么。”这句话再次激怒了萧枉,他快步走到不苦面前,斥责道:“下次你再这样做事不着边际,我就废了你武功,把你逐出玉观山!”不苦鼻子一酸,抬眼倔强的与萧枉对视,萧枉清晰的看到她眼底积蓄出的眼泪,但知此时不是心软的时候,他别过脸错开不苦的眼神,压着声音说:“滚去院子里跪着,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站起来。”不苦听罢没有犹豫,转身径直走到了院里,直挺挺的跪了下来。萧枉又对何安通、陈世镜说到:“回去向你们师父讲清楚,是萧枉的徒弟带着你们下山做了错事,他自然会对你们从轻发落,还有,告诉你们师父,等过两天有空了,我亲自带着这个糊涂东西去给他赔罪。”何安通二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段宸是玉观山出了名的严师,他们既怕自己师父的责罚,可又不想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把错误都推到自己师妹的头上属实不是仁义之举,段择看出他们二人的心思,走上前告诉他们按着自己萧师叔的话做就好了,然后将他们师兄弟二人送出萧枉家,目送他们出了村子。
不久后,郑元柏也回来了,他见不苦跪在院子里,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半蹲着对不苦说:“陆姑娘误会了。”不苦泪痕未干,不想被人见到自己的狼狈模样,只好低着头,咬牙切齿的说到:“今天要不是我师父,我非得打死你不可。”郑元柏一声冷笑,站直了身子走进了屋内。
郑元朴被救了过来,瘫软在竹床上,一时动弹不得,郑元柏也并无关心之举,不等阿宴开口询问,他自行解释道:“都是一场误会,我兄弟二人此番前来玉观城,一来是打听到阿宴的下落,想着阖家团圆一番,便带着轩儿一齐来了;二来是线人来报《催脉心诀》重现,有情报说上半卷已落到了问心舵人手中,前年重阳,陛下出行祈福遇刺即是问心舵所为,因此,趁着现在江湖上知晓此事的帮派门宗不多,元朴奉命暗中调查此事,前来玉关城便是要请萧门主帮忙。”
“我与二位素无交情,有甚忙可帮?”萧枉怒气未消。
郑元柏并不在意萧枉的态度,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简单写了几行字,还带着泛了黑的血迹,这是线人冒死送出来的情报,抄录了《催脉心诀》上卷的半页内容,郑元柏双手捧着送到了萧枉面前,很是客气,说到:“这是落到问心舵的《催脉心诀》中的半页心经,请萧门主看看,是否为杜撰,我们也在怀疑所谓的心诀重现江湖,也只是个乱人视听的小把戏罢了。”
萧枉冷哼了一声,他此生最恨别人将他与这本邪门秘籍联系起来。萧枉是萧枉,萧何为是萧何为,他与他那疯魔父亲并非一人。沈断与萧枉一起长大,知道其中往事,便走过来挡在了两人中间,对着萧枉说:“今晚睡在我家吧。”萧枉未做声,与沈断一同走向了院中的客房,路过不苦时,萧枉的用余光看向自己的徒弟,院中寒风不断,萧枉知道凭着不苦常年习武的底子,这样的天气自然是伤不了她,见她低着头直着背倔强的跪在风口处,心想定要借此事狠狠的让她长个记性,便故作冷漠头也不回的进了客房中,待关好房门后,沈断劝道:“这岁数的孩子懂些什么?又是过年,你何苦这样罚她?!”萧枉轻叹一声,语气无奈,答道:“你见过有捏着人鼻子,往人家嘴里灌迷魂散的十七岁孩子?”沈断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不苦也算杀了他们气焰啊哈哈哈哈!”
萧枉放松了身子平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语气不似方才激烈,平添了许多担忧和懊悔:“我早知她今日会闯祸,却不知会惹下这样的祸事,她若是不认识这是郑元朴,将他误认成一般小贼还能解释一番,可对方明明一上来就自报家门,她却不知躲避锋芒,虽说我从未觉得这些王侯将相有什么高贵之处,也从未将这些人放在眼中,可不苦不一样,她的身世本就和京城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此事若是传到了京城那群人的耳中,对已逝的陆大人名节受损事小,若成了他们的把柄大做文章,欲加之罪,又会引起多少事端;另外,郑元朴又岂是宽宏大量之人,无论他今晚能否被你救醒,不管是他,还是他身后的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不苦,我即便护得她一时,可怎么能护得过她一世?”
“好在他们现在有求于你。”
“是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再晾他们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