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交代完,回了房,斩月拧干了衣服,去阳台晾好,又去厨房收拾了垃圾,换了鞋,下楼送垃圾去了。kunlunoils.com
单元楼前面,是一块开阔的空地,上面画着停车格,后面有一盏路灯,路灯下,靠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头上卡着卫衣的连帽,像幽冥界的鬼魅。
斩月看着他,眼睛很疼,仿佛被阳光刺伤了似的,她低下头,从他面前走过,把垃圾放进了垃圾桶里。
等她再次从他面前走过时,他开了口,声音如一张被撕成碎片的纸。
“这就是,白头偕老的爱情吗?”
斩月抓着拳头,心脏一阵紧一阵松,那种滋味很难受,当他呢喃着“琪琪”两个字时,斩月转了身,面对着他。
“我老公来家里了,快回去吧。”
拉斯维加斯那夜,斩月遇到了靳东的朋友,他肯定知道她结婚的消息,如今,她铁了心,搬出靳湛柏,堵死了靳东的路。
靳东笑了,凄苦惶然,好像面临着走投无路的困境,路灯下,悠悠扬扬飘下了云絮般的东西,斩月抬头一看,下雪了。
“我带你走,我们去天涯海角,我们去流浪,琪琪,跟我走。”
斩月看着靳东,他的轮廓消瘦暗沉,双眼含了铅似的沉重,和从前的他截然不同。
那个夏天,他们初到新加坡,都没有找到工作,躺在租屋里听蟋蟀的叫声,他把她搂在怀里,浅浅的、一口一口的吻着她的额头,就这样,斩月慢慢的睡着了。
美好的回忆就像覆在脓疮上的创可贴,一经撕开,疼的血肉模糊。
“回家吧。”斩月很佩服自己,能这般淡然的说出这三个字,即便她的心已经鲜血淋漓。
“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爸妈找过你,跟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才要离开我?”
靳东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窥其根本,是因为直到如今,他都没办法相信,斩月不要他了。
斩月抿了抿唇,抬起头,目光里没有炙热,波澜不兴又有点像死水。
“你别再多想了,什么隐情都没有,就是……我不爱你了。”
说完最后几个字,斩月低下了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的背影像刀子一样,割开了他的瞳孔,她在他的眼前,碎裂成了粉末。
……
靳湛柏喝完白开水,把杯子放在窗台上,手抄进裤兜里,默默的望着楼下的那一幕。
幽黄的路灯,相爱的男女,这一幕无疑是他胸口的定时炸弹,让他猝不及防的想起了她和靳东在一起的那几年。
他们走在一起的背影,成了他那几年里,不灭的梦魇,为此,他痛苦过,沉沦过,甚至用自己身为靳东小叔的身份强制自己退出过,他告诉自己不能看自己侄儿的女人,也逼迫自己不许抢自己侄儿的女人,但他的出手却一次比一次狠辣,带着拆散他们的快感。
一开始,他内疚,后来,他认为他没有错,唯一错的,就是路斩月。
楼道里有轻轻的脚步声,靳湛柏上了床,重新睡好。
……
萎靡的夜,重金属音乐穿透耳膜,钢管舞女郎舞姿招摇,台下的男女为之疯狂。
姜南爵与龙秀阳坐在l形吧台中段,神态慵懒,摇晃着杯中色彩绚烂的“午夜玫瑰”,没有去舞池放纵,当姜南爵与路过的美女贴面暧昧时,靳东出现在灯光照射的地方,龙秀阳打了个响指,三个人对接上了。
姜南爵朝靳东看去,他一脸黯然,脸色极为阴沉,想必又被那女人摆了一道,姜南爵失了兴趣,把美女推开,落了个不怜香惜玉的白眼。
龙秀阳要了杯威士忌,推到靳东面前,他拿起来仰头喝干,之后就趴在吧台上,脸埋进了双臂。
姜南爵与龙秀阳相互递换了某种眼色,安慰的话男人说不出,但成都之行,完全是为了路斩月。
靳东将自己闷在双臂间,刚才的烈酒喝的猛了些,烧着了食管和胃,火辣辣的疼,但都比不了心窝的疼,她总是这样,一刀戳在他心脏上。
“喂。”姜南爵拍了拍他的肩,等他抬起头,看到一张照片被姜南爵推到他眼皮底下,男人的声音油腔滑调:“路斩月的堂妹,18岁,在学校卖.淫,被院方开除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靳东冷冷的笑了。
“好啦,知道你除了路斩月谁都不碰,这样吧,哥们帮你玩,但你得把你那辆法拉利恩佐送给我。”
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