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可曾与你讲过‘人御法’、‘道御法’之别?”
俄顷,丁远鼻青脸肿地瘫倒在地上,云州盘腿坐在他身边,问道。
“未曾。有何说法?”
云州没用长青老道的那首歌谣,自己整理了下语言,说道:“一个大概可以解释为,将法道都容纳在自己身中,诸般奇妙皆从己身而来;另一个也有个说法叫言出法随,一念起而天地伏。
“当然两者间不是绝对的对立关系。万法同道,殊途同归,只要目的一样,变得便只是途中的风景而已。”
“我修出来的是哪种……《踏天歌》应该是哪种?”
丁远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但还是和云州求证。
两人的修为太低,云州特地与他比试,以灵光牵动气机碰撞,才从中察觉些许异样。
“按掌门所说,当年留下《踏天歌》的人过于惊才绝艳。他并不满足于单一的道路,所以《踏天歌》里,其实包含了两种……两种途径!”
云州讲着,突然自己想到了什么,反倒先是一惊。
“两种皆而有之。云兄你修的……云兄?”
“哦,没事。不管是人御法还是道御法,都是人对外施加影响的体现,从目的上来说,其实并无区别。所以,《踏天歌》的主人将其都收进了功法里。简而言之,无论你走上那一条路,都是对的。”
丁远略作思索:“那么,有二选其一,也必然有两种皆修的人?”
“正是。”云州笑,“不过,还可以再大胆一点。就在方才,我想到一种可能:不管‘人御法’还是‘道御法’,其实都只是后人认为。两者都是正途,而且,还可以寻得更多的途径才对。
“浮灵之境,那一点初始灵光本就玄妙,谁又说得清。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说清,来者不拒,皆是万道之源,万法之始。
“而之所以没有人告知,是因为……《踏天歌》从来都不会因为一次的选择就堵死了后面的路。它的千千万万种可能,随着修行深入,会逐渐浮现,此时再修也来得及!
“丁兄,还请等我一下。”
“云兄自便。”
《踏天歌》的全篇早就在时间长河里逐渐散失,唯有这第一卷还在各修行之地中流传。与之对应的,就是那个关于修行之始的故事,也一直在修行之人口中代代相传,勉励了一代代人,也悄然传递着先辈的一些隐秘。
那个故事里讲述了一代代人的传承和抗争,是否也在传达着万法归一的某种理念?
云州闭上眼,那可以让他一瞬入浮灵的灵光依旧还在眼前。这次,他没有特意避开,而是感知到了阙中那点朝着本性灵光转化的光点的蠢蠢欲动。在他有意放任下,阙中的灵光传来一股欢快的吸力,引导着眼前灵光划过一道玄妙的轨迹,彷如口食般被阙中灵光吞入。
云州精神上一阵满足,阙中灵光愈发凝实稳定。浮灵进度未变,却比之前凝练了三分有余。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微光透体而出,一身气息越发玄妙扑朔。
一边的丁远见此,目中艳羡难掩,却只能继续安静地躺倒。
他一日破问心已是少有的奇才,而观云兄这番模样,悟性却是远在他之上。这般天赋,又是用了多久走过问心的呢?
俄顷,云州从感悟中脱离出来,站起身朝丁远一拜:“多谢丁兄。今日论道所得颇多。”
丁远一翻身避开,扯着伤口脸色狰狞:“云兄客气了,我还等着云兄解惑呢。说实话,你后面自言自语的我可一句都没听懂。”
“丁兄莫急,正好将我所得也一并与丁兄说了。”云州明白了浮灵真意,心情正好,“你不是说修出的灵光与《踏天歌》中记载有异吗?”
“正是。”
“其实当年留下这篇功法的人,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
“此话怎讲?”
云州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你有没有尝试过再走一遍浮灵路?”
“云兄是说,再去寻找另一点灵光?”
“方才我心有所感,用了一点时间验证。什么是灵光?在我看来,就是我们思维的一种聚合,而借着《踏天歌》的法门,我们可以将这个聚合具象化为修道之引,或者形象点说叫做门户,从而接纳奇异,道法自生。
“这也是为什么,浮灵之前,要有问心一关。如果本就不能接受奇异,又何谈走出下一步。丁兄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