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认错,又说道:“姑娘还是快拆开来看看。现在已是申时(此处指刚过3点左右),若是云公子约你晚上一同游玩,再不看岂不是误了时辰?”
文拂堇微微摇头:“今日并不是合适的时间,云公子不会如此不顾礼数的。你先出去,我自己再待会儿。”
“是,姑娘。”玉书帮她添了炭保证屋内暖和,悄悄地退了出去。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云州一早去了一趟东福酒楼,便快马加鞭,朝几十里外的白定山赶去。
此时距离老翁说定的日期还早一天,他赶到山下,解开马的缰绳,一甩马鞭,便见这牲畜头也不回地自己找了个方向跑去。
云州挥了挥手以示送别。已经将其送到门外,有没有仙缘,就看它自己的福分了。
而他孤身一人,走进了这云氤雾罩的山里。
寻常人到这种地方就是顶着雾气前行,一路过去身上结了一层露水,潮湿难耐。故无必要,很少有人来此。
云州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手起刀落,砍掉面前的藤条,凭着仅剩的一点灵觉,不曾停步。
这山林少有人迹,偏是浓雾荫庇,气候温和,最受林木喜欢。故而此间树丛青翠,草木茂盛,寸步难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手上的钢刀刀刃都已卷曲,才见到前方隐隐现了一个人影。
再走几步,便感觉身体一松,一道光辉照在他身上,有股奇异的力道拖着他的身体,将他带到那人面前。
“我是青山派外事长老唐平自。明日才是开山之际,到时在山下等候即可,自会有人接应。凡人之躯,穿过森林寻到此处并非易事。”这是一个中年模样的道士,头绾道髻,青衣皂靴。他话中并无情绪,但能看出不反对有人提前寻来。
云州不知当世修行之人间的礼仪,只以俗礼道:“晚辈云州,见过唐长老。晚辈早年偶得机缘,身体异于常人,一路行来并无阻碍。只是此前多年一直未能再遇仙缘,如今得闻此处,故而一时心急。”
他话中真假掺半,至于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的身体症状,归为无名机缘。
中年道人闻言抓起他的手腕,一道清波从指尖缓缓散开,穿过云州的身体。
“咦!”道人若有所思地感叹了一声,“也罢。随我回宗,听掌门定夺便是。”
云州正要问何时回去,便见唐平自后退两步,人便已消失不见。下一刻,还抓着他的手微一用力,云州便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去。他连忙垫上几步,待站稳身形,抬眼看去,目中之景却已千变万化。
云海间群山挺立,仿如天地石柱。有虹霞划过山间,缕缕辉光共同引向一座悬空的石台,石台宽广且沉静,离台面百丈高处有三根奇特的石柱,各自断为两截,悬空而立,断口碎裂像是被外力崩坏。石柱上雕刻着怪异的文字,蕴了一团光晕,与日争辉。
石台后方是目之所及无法数尽的台阶,一路通往大殿。
两人落在离大殿数百里外的一处山顶,唐平自举出一块木牌对着远方的三根石柱。下一刻,一道辉光遥遥而来,霎时间照在了两人身上。
云州只觉眼前一闪,唐长老已经扶着他的手臂落在了石台广场上。
有弟子看着经过的两人问道:“这次是唐长老负责开山收徒吗?现在就带进来了新弟子?我记得明日才是开山之时吧。”
旁边正好走过一位师兄,笑着说道:“你们有所不知。修行之人皆信仙缘,其中尤以唐长老为最。
“每十年一次的开山收徒,凡是唐长老主持的,除当天是由他弟子出面引人入山门,这提前一天和之后一天,他自己也会时常注意进山之人。若是能走到宗门附近,都有可能由他直接带人回来。便是仙缘!”
“被唐师叔带回来的人都是直接面见掌门的吗?”有弟子看两人越走越高,直往大殿而去,问道。
师兄回头看了眼。因是唐平自带着这新进弟子,虽还是走在地上,但一步之下已是数丈,此时距那殿门已经不远。他笑道:“寻常弟子自然不会。但此人,要么是天资不凡,需要带给掌门一看。要么是身上因果太深,连唐长老都不敢做主。”
这师兄不再多说,摇了摇头自己走开了。
这么多年来,他看了多少次开山收徒,直接面见掌门的往往后者才是主流。若是遇见一个天资不凡的弟子,各长老藏着都来不及。也只有遇上棘手的,才会第一时间想到那稳坐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