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从大厅中央打下来,落在正中央的商际眼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那双桃花眼却不显得多情,反而温和,再仔细看却不做声色地藏着几分疏离。
他穿着一身贴身黑色的西装,上面别着一枚价值昂贵的蛇形钻石胸针,但此刻,那枚蛇形胸针连同他的黑色西装上都被倒上了饮料。大概3秒前,一个女孩拿着饮料就扑进商际的怀里。碰瓷得有些明显,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女孩一脸慌张地道着歉:“不好意思。”商际掠过了她,看向她身后的聂知月,眼神微微冷。“失陪一下,我去换个衣服。”看着商际离开的背影,聂知月紧张地扣了扣手指,趁着没人注意转身跟上了他。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被一个年轻男人看在眼中。包括她伸出推女生的画面。聂知月正要拧开门把手,就听见走廊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男人不慌不忙地点起一支烟,靠在墙上,斜晲了聂知月一眼。“一年前我就告诉过你少动我弟弟的心思。”语气带着点不耐烦。与商际不同,周匪燃的身上多了几分戾气。“你当真以为阿际什么都不知道,呵。”十足的讽刺意味。聂知月看着近在咫尺的周匪燃,有些害怕的退了几步。“少做点妖,起码舅妈还能看在舅舅的恩情留着你。”周匪燃说完就嚣张地将烟全都吐在聂知月脸上。十足的高傲的嚣张的大少爷派头。一如一年前周匪燃拦住她让她别追了的样子。周匪燃贴近聂知月,眼神戏谑,吐出的语气让聂知月寒栗。“不止今天,一年前找人把喜欢阿际的女孩推下楼也是你干的吧。”聂知月慌张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张荣,他都被开除了。”空荡荡的走廊,周匪燃盯着聂知月,倏忽之间,他突然笑了。愚蠢至极。这种拙劣的谎话只有她自己会相信吧。“你怎么还待在我弟弟的房间门口。”迎着周匪燃冷冽的目光,聂知月也不敢多呆,匆匆忙忙地跑下楼。房间内的商际,换好衣服,就看见周匪燃拧开门进来了。周匪燃找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两条长腿交叠,靠着沙发慵懒地抽了一口烟。“刚刚聂知月在你门口。”商际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沉思了一会,周匪燃缓缓开口:“舅舅去世都五年了,舅妈早就该走出来,没必要拿聂知月那种人当寄托。”彼此都是聪明人,听完周匪燃的话,商际并没有立刻回话,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他也依旧对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商际的父亲商今观出事的那年,方庭苇还怀着孕,怀着双胞胎的肚子比普通的孕妇更沉重。“今观,你们部队去抗洪,一定要注意安全。”方庭苇看着商今观的眼神带着几分担忧,她预产期将近,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陪伴在身旁。商今观半蹲下,靠着她的肚子听着动静。他伸出手点了点方庭苇的小肚子“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别太累着你妈妈,不然小心我回来收拾你们。”严肃的脸色露出一丝慈爱。望着妻子眼中的担忧和不舍,商今观起身紧紧地搂住了她,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实在是时间紧迫,任务严峻。多浪费一分一秒,灾区的人民就吃一分苦。他不仅是父亲,是丈夫,更是一个军人。他不能逃避,也不能退缩。他肩上不仅有家庭的责任,也有家国的责任。安抚好妻子,商今观走到儿子身边,对他说道:“阿际,你就快要当哥哥了。我不在家,你要替我照顾好妈妈,好吗?”小小的商际站在一旁,看着父亲坚定点了点头。再不舍的时刻,也终须迎来分别。商今观拿起行李走到方庭苇面前嘱咐道:“庭苇,有什么麻烦,记得去找父亲和今绪。”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商际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两人的最后一面。几天后,方庭苇接到了一通电话。“嫂子,商营长,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小女孩,被洪水冲走了,现在现在下落不明。”电话轰然砸向地面,方庭苇滑落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今观。”在巨大的悲伤中,方庭苇艰难生下商岁岸和商思思后,并没有时间顾及新出生的儿女。她整日望着窗外的白鸽,飞过来,飞过去,目光呆滞。她期盼着能收到丈夫的消息,哪怕一丁点也好。可是一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又一天过去了希望越来越渺茫,方庭苇不得不接受,也许那个深爱她的丈夫再也不会回来了。“小苇啊,吃点东西吧。”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