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戌时初。主子这几天看嘉峪关的战报,比较忙。”秦初一口道,戌时了那两个惯会偷奸耍滑的还不回来,明天就让他们挖一整天的路。
“哦,谢谢。如果将军太忙了,我去想别的办法。”徐楹犹豫了,仲将军虽然天分十足,这么年轻要取得那么大的成就,一定是万分勤奋。
“这,徐家娘子不必担忧,将军每日看战报也会困乏,做点其他的事调节调节也好。”秦初暗赞自己机智。将军这会儿是再看战报,只是大多数时间都在根据战报模拟战况。这些东西,秦初知道自家主子早就熟烂于心,现在不过打发时间罢了。不过,俗话说,容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何况自己还要给将军加点筹码。
不知道秦初心里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徐楹只单纯觉得仲将军果然是个勤奋又聪明的人,心里对仲君禹的崇拜又浓了。“将军日理万机,我不过些许小事。军务重要。”
将马车停在一个青砖小院前,紫音紫韵扶着何氏下了马车。方娘将几包药紧紧握在手里。江虎娘听见屋外马蹄声,匆匆开门,探头出来看热闹。见来的不过是个普通马车,自己那个绝户的儿媳妇还从马车上下来,嘶吼道。
“哎呦你这懒婆娘,一趟马车要花几十文哩!”又见方娘手里提着药包,脸色更不好了,“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我家虎子怎么你了?还跑到药房里拿药,你个败家娘们儿!”
说着,江虎娘就要去夺方娘手里的药。紫音紫韵二人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见多了嫌女爱儿的作风,立刻将那老太太拦住。两人出来执行自家主子交代的任务,自然前因后果知道得清清楚楚。
“哎哎哎!你这老太太怎么这么不讲理啊!”紫音将老太太制住。“我家主子可说了,这何夫人身子这几年损耗极大,要不是早年养得好,现在都该见阎王去了。”
江虎家大门外闹闹嚷嚷地,周围的村民很快就围过来看热闹了。听紫音那话一出,顿时指着江虎娘窃窃私语。
“当年何氏过来的时候气色比现在好多了。”一个妇人在同伴耳边道。
“何家家大业大的,就一个女儿自然要好好养着,听说那何家老老少少当年烧瓷都是一把好手呢。这何氏当年画的瓷器,烧出来县令大人都说好呢!”同伴娘家离青花镇比较近,知道得也多。
江虎娘看周围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自己又被一个毛丫头制住,使劲一挣扎,竟然摆脱了紫音的控制。紫音一时不查,江虎娘一个耳光扇在何氏脸上。何氏脸上包着的纱布顿时落了下来。五根红色的指印加上还上着褐色药粉的伤口,格外狰狞。
周围人群惊讶道,“江虎跟他娘平日看起挺老实憨厚的啊,没想到打起媳妇来那么狠!”
主子让护着点的人在自己眼前被打了,紫音发狠,死死扣住江虎娘。紫韵急慌慌地看何氏脸上的伤口,竟是不小心掀起何氏的袖子。一只有着几处深深浅浅的伤痕的手臂不经意从站在前面的几个人眼前晃过。
看热闹挤在前面的,都是些平时就嘴碎的。这时知道了件大事,连忙左右咬耳朵。
“这江虎跟他娘真是奄坏奄坏的。平时在家估计就拿媳妇儿当出气筒,打着玩吧。”
江虎的娘现在才真是有点着急了,这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家这事儿闹出去,一家子都要被看轻的,当年她丈夫早死,留下孤儿寡母不知道遭了多少白眼。如今欺负了人家绝户女,只怕不知道又要被嚼许久舌根。这时,江虎娘只能期期艾艾道,“虎子媳妇皮肉嫩,不小心在哪儿磕着就是一条印子。”
人群里有人嗤笑道,“可不是,人家在家的时候说不定就是浑身都是伤呢。”
江虎的娘脸上青红白不停转换,暗道,该死的何氏,这会儿都不知道帮我说句话。紫韵拉着何氏在一边道,“你这身体再这样折腾怕是受不住的,你多想想方娘。”
默默低着头,看着将将长到自己肩膀处的女儿,何氏想到刚刚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一幕。如果自己没了,那女人岂不是就要登堂入室?方娘到时候还有什么好下场。想到这儿,何氏目露哀戚,“姑娘,能不能帮我照顾方娘?就当我把方娘卖给你家主子做丫鬟了。”
紫韵摇摇头,“这个我做不了主,不如你亲自去跟我家主子说。”
何氏看了看骂骂咧咧的婆婆,咬牙应道,“好!”
酉时末,累成狗的古十六和古十九来不及歇口气就被秦初拧到仲君禹在客栈隔出的小书房。
“歇会儿,又不是什么大任务,赶那么急做甚?”秦初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