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失踪了!
第二天早上,迟墨刚醒来的时候,船上的水手们吵吵嚷嚷着说,先天晚上快要掌灯时分,看到一个男人到过船上找德阳。德阳说那个男子是原先那家店铺的伙计,店铺老板打发人来请他去店铺继续守夜。然后他向艄公和船帮主紫轩告了假。离船上岸时德阳还吹着口哨,一脸的高兴样子,弄得全船的人好生羡慕,巴不得一起跟着他去。大家都没看到德阳有什么异样,不可能出事。
滕紫轩急了,吩咐水手们快点去城里的店铺找。水手们说,德阳离开时并没告诉他们,他是去了哪家店铺。常德城里好几百家店铺,哪能挨家挨户地去询问?艄公不依,吼着水手们说,就是把常德城里翻个遍,也要把德阳给找回来。
迟墨站在船头,对紫轩说还是去报官府吧。紫轩不依,说官府能管这事吗?他又不是明显的被人害了,官府怎么管?还是多去些人找找。滕迟墨不再吱声,他看着二叔和艄公着急忙慌的样子,心底里暗暗发笑,佩服二叔和艄公,他们真像戏班里的戏子,简直太会演了。
紫轩在船头上急得直跺脚。惠娘劝他,只要没有收到德阳的坏消息,那就是好消息,说明德阳并无大碍。可能是德阳顽劣的毛病又犯了,说不定又去了哪家青楼忘记了回来。
惠娘的话一出口,船上的水手们都说惠娘看得准,德阳那狗日的杂种就有这个毛病。前个月不就是去了青楼搂了个烂女人,到了第二天下午也起不了床,蜷曲在床上要那烂女人给他揉腰。不是青楼里的老鸨发现他是一个船上的船夫,怕他付不起过夜钱而将他赶出青楼,有谁能找到他?水手们的看法都很一致,德阳定是与先前那次一样,肯定是在青楼里,玩得忘记了回船。他们劝紫轩不用太多的记挂,等着哪家青楼的老鸨在大街上大骂时,去领回那条比狗命还贱的德阳便是。
水手们的话虽是这样说,但作为船帮帮主的滕紫轩不得不做另一翻打算。他朝水手问,假如这次德阳真的回不来了怎么办?水手们回答得很干脆:“那狗日的自找!”
艄公朝甲板上的水手们瞧了几眼,指着其中的几个水手:“你们早就知道德阳有这个坏毛病,怎么不拦着他?这万一被人算计了,回到麻阳怎向他的父母交待?”
水手们“轰”的一声齐笑。艄公不知水手们笑啥,左看看右看看,没发觉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又对水手们:“哎哎哎,跟你们说真的呢,别嘻嘻哈哈!”
水手中一位青年朝艄公喊:“艄公,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德阳几时还有父母?”
甲板上的水手们又是一阵大笑。
艄公摸了下头上的丝帕,捋了把花白胡须,看着大笑的水手们,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他笑的是,竟然自己忘了德阳是因没了父母,才被紫轩带到船上的……
快到中午时分,迟墨对二叔说,还是先报官府,官府理不理这件事那是官府的事。艄公说是这个理,大家还巴不得官府不理才好呢!
迟墨同寒霖解决德阳那时快接近了东方发白。
德阳进到青楼的时候,天还没完全断黑下来。老鸨见到德阳进门,便扯着尖尖嗓子朝楼上喊,要楼上的红玉好生服侍洪爷的拜把兄弟。德阳见老鸨这么待见他,把洪七爷所爱的女人也让了出来给自己享受,心里自然乐得癫狂。他呲咧着嘴,讨好般地对老鸨说,等下次洪七爷来时,他定夸夸这家青楼里的每一个人,特别是老鸨,好让洪七爷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给些赏赐。老鸨是何等角色?他岂能是德阳的几句废话就能打发得了的人?老鸨扭着稍显浑圆的腰,甩着手里的一方手帕,朝满嘴跑火车的德阳讥讽:“哎哟,这话听起来舒服,可你有这个能奈吗?”老鸨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然后又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双手推着德阳上了二楼。
德阳进去的那间房间里是哪一位姑娘,迟黑和寒霖不得而知。但在德阳进房的那瞬间,他们在楼下的屋角处听得德阳在问房间里的女人。看情形他是不放心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他所想要的人,或是房间里的女人与他所想的那般模样相差太大,让他好生失落。又或想到洪七爷所挂牵的女人,不该如此这样的臃肿体态和脸上长满沟渠。房间里的女人一直坚持自己就是洪七爷的人,她娇滴滴骂着德阳真大胆,连七爷的女人也敢上,就不怕七爷动怒,把他扔到常德河里去喂鱼?德阳哪里经得起这个女人的打情骂悄,一把搂住身旁的女人,往床上一按,不再追究身下的那堆肥肉是不是七爷的宠爱之人……
街上的更夫在手上的竹棒子上“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