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东头后,他感觉身子在一阵阵发冷。滕春生死了,这是他盼望已久的事情,滕迟墨和紫轩的下落令他担忧。斩草不除根必将带来后患,五年后,迟墨定又是一条好汉,他家能得到安宁吗?
此前,他同杨大人说了,而杨大人不以为然,他说区区一个小孩子让他吓破了胆,指不定滕家的小孩连同他的二叔早已逃得了无踪无影了,这辈子也不敢再回到高村了!
刘堂庵对杨大人点头,认为杨大人的话在理,就是迟墨长大成人,有杨大人在他也奈何不了刘家。
夙紫被放了出来,但她没有去见她爹,出门后从她家的门下小路去了河边码头。她站在码头上,望着河面发呆,心里想着迟墨,不知迟墨此时去了何方。她慢慢走到了土地庙前,双膝跪地,向土地庙叩了三个响头,默念要土地庙保佑迟墨平安,保佑他再次回到高村。她在心里还默念了一些自己的心愿,然后才失落地、带着优伤地起身,沿码头朝镇子中央唱戏的坪子里走去。
她走路的步子很慢,走时脑子回想起迟墨在她面前调皮的画面。
坪子里围了许多人,围观的人在气愤地骂着官府,骂着这食人的世道。怜悯滕家不明不白遭来杀身之祸,愤恨是谁凭白无辜向朝廷告密,滕春生就成了反清义军的头领了?
夙紫不敢挤进人群,她怕别人认得是刘堂庵的女儿,也怕别人议论是不是她爹向朝廷通报告密。她站在人群背后,远远看着议论的人群;远远向悬挂在戏台柱子上的几颗人头合手叩首,默念他们到了另一个世界里,保佑他们的下代平安,不再经受他们所经受的磨难。
人群里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夙紫十分眼熟,她认得是她家的租户旺财。旺财挤出人群的时候,他掩面在哭,他哭得很伤心。
夙紫离开了戏坪,朝回家的路上走去。走着走着又开始担心起迟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