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迟墨收拳,朝下人们一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转身扒开围观人群,自个走向另一头。迟墨的身后响起了一片骂声,这是看客们在骂刘堂庵的下人们,骂他们是狗仗人势。
迟墨的父亲春生,不知去了哪里,戏因夙紫的这一出不得不草草就此收场。看客们也已陆续散去,场子四周剩下廖廖几人。迟墨帮着几位老人在收拾东西,春生同二叔来了。二叔有些惊讶,满脸孤疑地问父亲,谁是傩戏王子?父亲一笑,谁是王子还真能当饭吃?二叔也笑了,他知道大大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刘家院子里。刘堂庵看着被打的几位下人暴跳如雷,指着下人的鼻尖骂他们是饭桶,刘家白养活了他们多年,在一个毛孩子面前丢尽了刘家的颜面。他又四处寻来了一根竹片,气匆匆地冲进堂屋,扬手打着正在啼哭的夙紫。张氏上前护着夙紫,竹片落在张氏的身上,落得张氏与刘堂庵还手对打。刘堂庵丢掉竹片,颓废地坐在雕花木椅上,瞪着鼓鼓双眼,呼呼出着粗气。他寻思着总有一天,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堂屋门前,一下人低着头朝屋内的刘堂庵喊:“老爷,旺财来了,他在门外候着。”
“叫他进来!”刘堂庵抖了几下长袍,挪了挪身子,端正地坐在椅上,看着门外。旺财低着头进到了堂屋,在走近刘堂庵身边时,他跪在地上。刘堂庵阴沉着脸,冲地上的旺财:“起来吧!”
“哎,谢过老爷!”旺财起身,仍低头站在原地。
“回了?”刘堂庵在抓烟丝,一边在烟斗上装烟,一边懒懒地问。
“刚回,下船我就奔您这了!”
刘堂庵“呼”吐了一口烟雾,一只手将飘在眼前的烟雾扇了扇:“紫轩是搞什么名堂?”
“回老爷,他去了郭公坪的那个义军头目的寨子,今天早上倒是装了些桐油便回了。”旺财想,船上多出那些水手的事能瞒就瞒了。
刘堂庵将烟斗在桌上磕了磕,把烟斗放在桌上,然后冲站在堂屋一角的张氏和夙紫:“回房里去!”
张氏领着夙紫进了房,房门“嘭”的一声关上。刘堂庵动了动身子,朝站着的旺财:“就这些?”
“嗯,就这些!”旺财在回答刘堂庵时不敢抬头直视他。
屋子里很静,他们能相互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过了一会,刘堂庵打破了这个僵局,他伸了个懒腰,又打个哈欠,然后才张嘴:“紫轩是不是傻子,他不开船下常德,此时去郭公坪装运桐油干嘛?”
旺财的身子哆嗦了几下,腿开始在打颤。他抬头瞧了眼对面的刘堂庵,刘堂庵正用冷峻目光盯着自己。旺财越发不自在了,他浑身开始发抖。他纳纳地对刘堂庵说:“老爷,这我就不晓得了。”
刘堂庵几声冷笑,旺财冒出了一身冷汗。刘堂庵不阴不阳的又说:“要不就是我傻,紫轩能瞒天过海,他装桐油去那头目家干嘛?旺财啊,我堂庵对你不薄吧!”
旺财:“老爷,咱心里有数!”
刘堂庵突然火了:“有数?怕你就是没数,把我当傻子一样糊弄!”
旺财“噗”的一声,又跪在地上,连连叩了几个响头:“老爷,紫轩确实没有别的动静!”
刘堂庵:“鬼才信,哼!”
旺财实在憋不下去,他带着哭腔:“老爷,不知紫轩招水手这事算不算”?
“他招水手了?”刘堂庵忙下了木椅走到了旺财的跟前,低下身子,头靠近了旺财的头问。
“他招了十多名水手,还要我们这些纤夫别到处乱说。”
“水手是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