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顾老爷子,秦笙眸中露出一抹暖意,“顾伯伯还好吧?”
“身子虽大不如同前,但脾气却是有增无减,你也知道他见谁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顾巍说完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
秦笙嘴角轻扬,似是想起了从前在顾老爷子手底下当学生时的情景,“顾伯伯只是做事认真而已!”
当年顾巍的爹顾诚顾老爷子是颖川王府的长随,因学问出众被颖川王委以重任,由他负责教导自己属下家中几个孩子的学问,甚至还将儿子秦笙给安排了进去。
十来个半大的孩子一开始并不怎么配合,毕竟在颖川的地界上除去颖川王也就他们几个的爹最厉害,对于一本正经的顾老爷子的话基本都不听的。
后来颖川王听说后赋予了顾诚责打之权,还安排了亲随跟着,哪个孩子不听话,不好好学习就揍哪个。
一开始大家见到挂在墙上那长长的戒尺后还略收敛了些,但后来见顾先生如从前一样慈眉善目的,就又故技重施。
这次捣蛋的是秦笙和顾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自己的儿子参与捣乱,顾先生板着脸发了狠,亲自执着戒尺对着他们就是一通抽,直抽得两个孩子在学堂里面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其他孩子被吓坏了,许多人不约而同看向外面期待着有人来拯救一下,可结果两个都被揍完了也没有任何人出现,就连一向疼爱秦笙的王妃都没有露脸。
看着两人屁股被打肿得坐都坐不了,只能站着上课,所有的孩子皆老实了。
自那之后,但凡有调皮捣蛋的学生总会挨几下戒尺,时间一长竟一个个都端正了态度,学得有模有样。
“夫人她……还好吧?”顾巍低声问道。
提起母亲,秦笙的脸色柔和起来,捏着茶杯的手骨节分明,手背上青筋隐隐可见。
“我之前一直不肯出门,她忧愁成疾,如今我走出家门了她应该很快会好起来了吧!”
声音似乎是带着几分轻松,可顾巍分明从中听出了浓浓的无奈!
想起自家老爹一见面就唠叨个没完的性子,顾巍对他深表同情。
他和秦笙皆是家中独子,如今全都年过二十又都未曾娶亲,爹娘不着急上火才怪!
顾巍不愿意娶亲,所以对秦笙的处境深表理解。
“既然要出来为何不让人捎信给我?好歹也给你好好安排一下。”
说到这里,顾巍想起要紧的事情,“对了,你为何会在谢姑娘家中?”
自己想吃点美食还得着人将谢姑娘请到家中,这小子倒好,竟直接住人家家里了,实在是过分!
“唔,出来散散心,我旁的也做不了,只能做个教书先生了!”
秦笙并没有告诉他自己是想拐个儿子回去继承家业,当然,他一时也没有理解到顾巍因为不能时刻吃到美食而生出的一股酸意。
顾巍对他的解释嗤之以鼻,觉得秦笙在敷衍自己。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副八卦模样,像极了多年之前的样子:“逸之,莫非是你瞧上了人家谢姑娘?”
秦笙心头一跳,随即露出一抹极淡的苦笑。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膝盖,微微垂下眼眸,“我如今这样子,不管是谁怕不都要退避三舍,你莫拿人家开玩笑。”
见他主动提起伤痛,顾巍这才关切地问道:“原来听他们说起的时候我还以为不过是中毒,只要解了毒自然就没事了,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糟糕到如此地步。药老不是很厉害么?怎么还未曾寻找到良方?”
秦笙摇摇头,“药老已经尽力了!”
药老说若是没办法根治,只怕终有一天毒素无法控制,届时便是他油尽灯枯之时。
因此他才会一听说有儿子了就这么急切地来相见,他怕自己忽然哪一天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听他这么一说,顾巍脸上闪过一抹黯然,随后却是故意轻笑一声说起了他的终身大事:“既然与那傅家断了姻缘,等改天哥哥给你牵一牵红线觅一段良缘如何?想必你回去时若是带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夫人见了定然心中欢喜,什么毛病都没了!”
秦笙轻呵了一声难得地白他一眼,“你为何不曾携一如花似玉的美人回去给顾伯伯瞧瞧?我可不信你顾大公子还会缺美人?”
顾巍晃了晃手里的美酒,“本公子缺的是美人吗?本公子缺的是话本子中那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的缘分,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