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
除非,对方给的筹码不够!
……
谢府,夜宴
昏暗的烛光,并看不清谢迁的脸色。
但可以从不需要搀扶的行走自如,有条不紊的语速,以及还算不错的胃口和酒量,可以看出,他其实没外面盛传的那般惨淡。
宴会比较冷清,但异常庄重。
除了落座在左侧的主人谢迁,主位上坐着的,赫然是当今陛下!
显然,朱佑樘的出现,代表这绝不是一局简单的饭局。
再看右侧,张山风和徐溥对坐,双方还算客气。
反观对面,端坐左侧的李东阳和刘健,就没什么好脸色给张山风了。
几句敷衍的询问,谢迁身体如何之后。
朱祐樘开口了,直奔主题:“朕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
这段时间,张爱卿和谢爱卿有些误会,闹得很不愉快。
大家都是给朝廷办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没必要弄得你死我活。
在朝为官,政见不同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
方法和手段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认同,这也不奇怪。
但是!
作为朝廷有数的一品重臣,你们的一言一行,都是百官的表率。
是故,行事要有分寸!
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能容人处且容人。
今日朕来做个和事佬,两位爱卿,看在朕的面子上,各退一步,握手言和。
如何?”
谢迁在刘健和李东阳的频频暗示下,不得不起身朝朱祐樘一拜:“谨遵陛下旨意!”
这意思是:老夫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不是真的怕了外面的学子,以及一天到晚游说的商贾!
然后,他对着张山风拱手:“国师棋高一招,本官佩服!
本官认输,答应赐婚就是!”
他也想通了,要跟张山风斗下去,不是这么个斗法。
首先,你得保证自己还活着。
死了,就没得斗了!
显然,李东阳和刘健这几天,没少给做谢迁思想工作。
只是,李东阳能说服谢迁,肯定不可能凭借一句“活下去”。
要知道,大明的文官也许贪,但绝对不怕死!
果然,张山风还没来得及回应,谢迁就出招了!
谢迁对着张山风又一拱手,询问道:“拜张公所赐,下官这几日在家修养,听闻一些言论。
今日,正好请教张公!”
算计得手,张山风心情正好,被这么一问,眉头不禁直跳。
张山风收回喜意,淡漠的回了两个字:“何事?”
他并不清楚谢迁想问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事!
这帮文官,也是不吃亏的主儿!
显然,这很有可能是一波利益互换。
既然,谢迁让步了。
那么,接下来要轮到他放血!
张山风猜对了!
谢迁嘴角终于露处一丝诡笑,语气顿时浑厚起来,硬气的质询道:“自古盐铁为朝廷掌管,若敢私自买卖,可诛九族!
敢问国师是否染指盐铁?
如今,国师是有陛下庇护,得以安然无恙。
但若后世之君,以谋清算,一旦答应赐婚,本官也属九族之列!
本官可不想被国师牵连……”
张山风声音有些冰冷,寒声问道:“谢公,到底想说什么?”
他是明知故问,谢迁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这是要让他,放弃盐铁经营的特权!
当年,他被发配辽东,在开原城开始搞炼铁。
开原城,四战之地!
那是本就不受朝廷关注之地,能力保不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自然没人关注他的小动作。
后来,他把路修好了。
于是,他在所有人默认的情况下,在辽东到处开厂。
辽东,大明早已失去控制权。
那里百姓迁徙,府县撤走,只剩下卫所了。
能在那种地方倒腾,算你有本事,自然也没人管他。
于是,历经多次技术突破,大明的冶铁量突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