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5日。待人群散去之后。
王立武急匆匆走在道路旁,晚风吹拂着干枯的小树,卷起几片残破的落叶。
“武哥,”一个青年追上王立武,“那人真是郑行云?……”
“嘘,小点声。”王立武一伸手,并没有回头看,“我那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他要真是郑家那个警察小子,为啥不上台直接亮出他的身份……?”
“嘶——但是人家可能想——”
“小韩,”王立武摆摆手,“总之我就觉得很奇怪,这人肯定不是郑行云——你那边怎么样?”
“……”小韩稍微沉默一下,“没动静,但是我想她总不能一个周末连门都不出一趟啊……还是说已经被她发现了?”
“不能妄下结论。”王立武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如果这个法子行不通,那就得去一中找那个人了。真烦。”
“确实……如果真被发现了,八成会被毁掉吧……”小韩揉了揉脑门。
12月16日。学校其实暗中举行了一场探望安博的活动。
只不过只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老师去了。
晚上,洁净的病房里,依旧昏迷的安博,在他耳边泣不成声的白兰青,在病房的另一边沉默的刘文和姚志宇。
病房里陈设比较简单,床头柜上放着安博的手机——只是可惜大概没机会打开了——这也应该是郑行云比对指纹无功而返的原因吧。几束花朵插在窗台的一个瓶上,与窗外严寒的冬夜显得格格不入。
安博并没有多少亲人。他母亲早走了,留下老父亲在老家种种菜听听曲儿过过日子,安博一度让他去城里住着,但老安是放心不下这点鸡鸭鹅还有菜,自己也在农村里呆惯了,觉着也没啥好折腾的,就没答应。安博被捅了这事儿他还不知道呢。值得一提的是安博33岁了还没结婚,来医院看望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但究竟是有没有什么人在背后暗中看护着安博,我们还不得而知。
刘文与姚志宇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向白兰青那边看去。
二人对视一眼。仿佛各自理解了各自的意思。
又好像没有。
12月17号。姚志宇来到校长办公室请求辞职。
孙仕然不在,打电话给他,并没有回复。
此事似乎不了了之。
但随后,所有教职人员接到孙仕然的短信,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进出学校。极特殊情况除外。各位班主任也将此消息告诉学生。
走读生也接到通知,勉强在校园里住宿,不久后家长们表示支持学校的工作并邮寄生活用品,但校园论坛里还是出现了一些反对的声音——不过算是都给压回去了。
与此同时,贺伟带头的一队开始对学校内like牌反光贴运动鞋进行排查——虽然经过放假这鞋换没换都不知道了,但是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几名警察开始在12月9日到10日人流密集区域、12月14日校门口的学生老师穿鞋情况进行比对。即使这么干有些离谱,且不能排除放假时将作案时所穿鞋放在行李箱里的可能,大伙也只能希望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12月18号。
报案人是化学老师赵印廷。
他说大概下午五点四十时,那时候他没课,寻思着去男生宿舍一趟,结果在宿舍三楼的楼梯口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于修德,头部被钝器击伤了。
“啊啊啊警官你可得赶紧过来帮我这把老骨头啊啊啊啊——”
赵印廷在电话那头叫唤的像是三岁小孩——也不知道哪个崽子把贺伟的电话号给了他。
但是打给谁都无所谓了。“赵老师?你别着急,”贺伟劝了劝他,说起来贺伟当初在这儿上学的时候就曾听闻赵印廷的大名——毕竟是老老师,“我马上到。”
这时候贺伟和郑行云还在局子里,二人因此急忙下楼开车。
赵印廷还在碎念叨:“这是谋杀啊!!谋杀!我教了这么多年学……”
“……你去男生宿舍干啥……?”
郑行云发动汽车,突突的引擎声掩盖了一部分声音,他没忍住这么问了一句。
“……宿舍六楼有我的实验器材。”
“那你放那儿干啥,赵老?”贺伟坐在副驾驶,砰的一声关紧了车门,“你不是有教职员工宿舍吗?再不济放在实验楼……”
“呃……”电话那头沙哑但富有磁性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