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和离,我呸!别人怕你们姓沈的,我们可不怕!我家老爷有功名在身上,你们不过是一群商贩走卒,娶你们家女儿当媳妇是瞧得起你们,别给脸不要脸!想要离?没门儿,要一纸休书,我们现在就可以写给你!”
郡主面色一沉,扶着老夫人迈进门槛。
晋阳府知府带着录事面色尴尬地坐在一旁,正位上坐着沈家的族长沈二老太爷,沈家有头有脸的长辈全都到了,坐在一边。见老夫人进来,二老太爷连忙起身行礼。老夫人身带诰命,身旁又有位郡主,连知府大人也都赶着上前郑重行礼,将她们让到上座去。
老夫人摇了摇手说:“今日是沈家的家事,不论品级。二弟你是族长,家里的大小事务都由你定夺,这主位还是要你来坐。”说着便扶着郡主的手,找了一侧的位子坐下。
正口沫横飞的范夫人一见郡主驾到,心里头便有些发虚。看范老爷也是一副脸色发白的紧张模样,不觉咽了咽唾沫,强声说:“别以为你们家有郡主在便可以仗势欺人,她们是别房的,管不到人家房里的事!今天若不给个说法,咱们便一路告到京里去,京里大官多了,总不会全都是官官相护不辨是非的。”
郡主噗哧一声笑出来:“哟,我还一句话没说呢,就变成仗势欺人了?你别拿我的身份来说事儿,我是沈家媳妇,又是玫如长辈,她的事儿我这个做长辈的不能管,难道还要别人来管?”
范夫人噎了噎,偷眼看了看丈夫的脸色,重又鼓了勇气:“郡主你是金枝玉叶,自然是什么都能管的。可是您也要凭良心说话,不能被沈家人蒙骗了一味偏帮婆家人。玫如自到了我家,成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嫁过来三年了,连颗蛋也没见着,我们都没说什么。要知道我儿子是范家独苗,子嗣可是头等的大事儿!若换了别人家,早就要休妻了。是我们想着沈家人不错,在晋阳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才忍着到了现在。你们却一开口便要和离!自古只有娶妻休妻,哪有当妻子的提出来和离,这不是要打我们范家的脸吗?”
连夜赶回来的五老爷沈谦然沉着脸,面色郁黑地看着范夫人,一字一句地说:“我家玫如曾有身孕,怀了五个月的男胎被你儿子生生打了下来,这又怎么说?”
范夫人咽了声儿,拿眼去看范老爷。范老爷却又拿眼去看坐在一旁的另一个中年男子。
那人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夫妻间偶有冲突也属正常。玫如这丫头嫁去范家两年没有孕,突然有孕了,或是自己不当心也是有的。也不一定便是范家公子打掉的。那孩子也是一条性命,妹夫心中气愤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能因一时气愤便将因果推在旁人身上。”
沈谦然腾地站起身,指着那男子骂道:“程益,你到底收了范家什么好处,要这么为他们家出头?当初你来说亲的时候是如何说的?将范家夸得天上难找地上难寻,要将我家玫如许过去。因你是我妻舅我便信了你,不过三年,你口中的好人家将我女儿欺负成了什么样子?如今只剩了一口气在,你却还说这般浑话!”
程益冷笑了一声,正了正头上的发冠:“自古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既然做了范家媳妇,便是要死也应死在范家,你们将她拘在沈家,又是何道理?别说范家没错,便是范家真的有错,她也只能认了这命,从一而终。妹夫不是读书人,不知道礼义伦常道理也就算了,想来沈家长辈们一定是不会任他们胡闹的。”
“你这浑人!”沈谦然握着拳头就要上前去揍人,却被一旁的五夫人死死抱住。
“你这个蠢妇,到现在还护着娘家人,你是眼睁睁要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吗?”沈谦然骂道,“好好,我是个不懂廉耻义礼的粗汉,配不得你们的程家,今日若是玫如不能和离,我便一纸休书将你休回程家,免得女儿含恨死了,我心里难过将你打出个好歹来!”
五夫人哭得快断了气,这手到底是松开了。
“知府大人便在此,你若想打便来打!”程益面带不屑,他也是个举人,身上有功名,见了官员可以免跪拜的。这大舅子白身一个,想当着知府大人的面打他,那便是可以下狱的罪。何况这里坐满了沈家的长辈,他算准了沈谦然只是嘴上说说,绝不敢真动拳头。
果然,稳稳坐着的二老太爷沉声发话:“老五坐下!”
沈谦然乖乖坐回去,程益面上便有几分得意之色。
知府大人看看沈家的长辈们,又瞧了瞧范主簿一家子,面上便有几分为难之色。和离需要签录和离的正式文书,必须在官衙报备签核,原本这事用不着他出面,但一来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