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许星阳和季萱棣特意在临走前嘱咐过各自的好朋友和班长,叶人秀只是打了个电话跟陈晶确认了一下,便离开了。
据说,那晚,叶段长收获颇丰——他在厕所里面抓到了两个抽烟的,和两个带手机开黑的,又在操场抓了许多逃课去打篮球的。
怎么说,他这个学期的“业绩”算是达标了。但他并未就此罢休,因为他还没有抓到他真正想要的——那对“早恋”的学生。
那晚的风,真的好大。大到一些没有任何准备的人,被它刮走,却被许星阳和季萱棣避了过去。
许星阳回到家后,刚好下起了大暴雨。它下得很突然,和今晚的风一样。
许星阳很讨厌下雨天,因为它给许星阳带来的感觉只有伤感、悲凉。他觉得,仿佛在他身上发生的所有的不幸都在雨天。若是没有雨,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幸。
许星阳不想再看那不断坠落的雨滴,因为那只会徒增伤感。他现在只想睡觉。
就在他关灯上楼时,外面传来了狗叫——是平静。
经过许母的训练后,平静现在是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嚎叫的。这就说明,楼下有人。
“或许那个人只是路过,等会就走了吧。”许星阳这样想着,还是钻进了被窝。
可是,狗叫声持续了许久还未停止。
同样不想离开被窝的许母让许星阳下去看看。许星阳不情愿地掀开被子,穿着睡衣走了下去。
他打开了楼下的灯,在灯光的照射下,门外隐现出一个蜷缩着的影子。
许星阳打开门,看到一个全身湿透的初中生正坐在他家的门口,软弱无助。
许星阳先示意平静停止嚎叫,然后俯下身问道,“小朋友,你在这里干嘛呢?”
“雨太大了,我来你这避避雨。”她的声音很小,不禁让许星阳产生了一丝怜惜之情。
“我家的狗一直在叫,你不怕吗?”许星阳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小女孩面对狗叫纹丝未动的。
“怕。但我,不想再被雨淋了……”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许星阳的心为之一振。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许星阳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她摇了摇头,镶嵌在头发上的水滴也随之甩在了许星阳的眼睛上。
“你没事吧?”见许星阳揉眼睛,她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团已经湿透了的纸,递给了他。
许星阳看着那团纸,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走到家里,从里面拿出两把伞,“这么晚了,该回家了。不然你的父母会担心的。”
“他们没时间担心我。”那个女孩犹豫了一下,又说,“他们,还在吵架……”
“可是,你不回家,睡哪里呢?”
那个女孩犹豫了一下,看向许星阳被暖色调的灯光笼罩的家,再看向远处漆黑的夜。
“我能在你家睡一个晚上吗?”
“啊?”许星阳知道,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妈肯定是不会让她留下的。可是她……
她看出了许星阳的为难,便又改口说道,“那你……送我回去吧。”
她在那个“你”字后面停了很久,似乎说出后面那五个字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等许星阳把她送到家门口后,他知道,他做了错误的选择。
他家很偏僻,附近几乎没什么人住。生锈的铁皮房,小到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一切。
地上碎落的玻璃碎片在白炽灯的照射下,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丝冷色调。
一个浑身伤痕的女人靠在墙角不住的哭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抽着烟无动于衷。
许星阳想带着她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却被她的父亲发现了。
他骂骂咧咧地拿着个铁棒走了出来,“你谁啊你!要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去!”
他一脸凶相,左边眼角下的刀疤更是让许星阳感到恐惧。
但他还是鼓起了勇气,质问道,“你还知道她是你女儿啊!你就这样对她?”
“我怎么对她了?啊?我tmd怎么对她关你什么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野孩子,在这多管闲事。”他朝许星阳走去,想把那个小女孩带回家,“走,跟我回家。”
许星阳用自己不大不小的身躯拦住了他。
“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他拿铁棒指着许星阳的头,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