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周川老先生的辞世表达沉痛哀悼与思念。
看着台上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正值壮年的男子,陈千禾忍不住好奇心,问一旁的来宾:“这位夏先生是哪个古筝流派的传人啊?”
邻座的先生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陈千禾,问她:“你也是弹古筝的?”
小时候是摸过几天古筝,但也就业余水平,实在不够格坐在这场筝坛大咖云集的追悼会上。陈千禾掩下那份莫名其妙的羞耻感,冲邻座先生笑了笑,说道:“我爷爷是陈玉春。”
邻座先生立即做了个“哦”的嘴型,伸出手来和陈千禾握手,说道:“大名鼎鼎的闽筝掌门人陈教授啊!你是陈教授的孙女啊?”
这位先生尽管为了不吵到追悼会的进程,尽量压低声调,那夸张的语气和表情还是让陈千禾感受到爷爷的知名度,可是陈千禾没来得及骄傲,就听那人话锋一转,道:“你们闽筝在全国筝坛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传承人啊!你是他亲孙女不?”
“是,是啊……”陈千禾心里那份莫名其妙的羞耻感更强了。
邻座先生拍了拍陈千禾的肩,说:“国内目前那几大古筝流派的第三代传承人,都是考上了国内三大顶尖音乐学府的,看你年纪,正在读大学吧?你在哪所音乐学院就读啊?bj,还是上海……”
陈千禾莫名其妙的羞耻感又转化成了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嘴里嘟哝道:“如果我走音乐道路的话,肯定也是能考上的?”
“什么?”邻座先生诧异惊呼,见周围有人投过提醒的眼神,他立即又压低声音说,“你没走音乐道路啊?你不是闽筝传人吗?你爷爷可是闽筝领衔人,你……”
这个人好烦哪!陈千禾拉下了脸,要不是在参加追悼会,以她的性子要和他吵一架吧?她走不走音乐道路,弹不弹古筝,她爷爷是不是闽筝领衔人,关他屁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陈千禾内心深处那股子莫名其妙的羞耻感又冒了出来。
肩头被人一拍,陈千禾扭头看过来,另一边邻座上竟然坐着一个年轻的帅哥,不到三十岁光景,上身是白色棉麻质地的衬衣,下身是同样质地的褐色裤子,很复古,很国风,自带柔和的气质,一看就是弹古筝的。他将一张湿纸巾递过来,陈千禾不解,只听他小声问:“陈小姐很热吗?”
“怎么可能?都入秋了。”
“可是你的脸好红。”
陈千禾这才惊觉适才与邻座那位先生一番交谈,自己两颊竟然火辣辣地烧灼着,额头还沁出一层汗。
“谢谢啊。”陈千禾接过纸巾擦额头的汗,就听这位递纸巾的年轻男士介绍道:“台上这位是夏明笑先生,我老师最好的朋友。”
“你老师是……”陈千禾随口问道。
年轻人轻轻答:“周又商。”
追悼会之前,周又商已经和周大山、周又宫兄弟俩商量好了,由周又宫作为家属代表在追悼会上向与会来宾致辞。周又宫上台发言的时候,周又商忍不住又红了眼圈,尤其是当周又宫说到我大姐十六岁离家进京,父亲为了激励她,同时也为了表达父亲对女儿的思念,为她创作了筝乐《低绿枝》,《低绿枝》也成了我们秦筝的代表曲目……
周又商的眼泪蓄满眼眶,滴落下来,但她刚才把手上的纸巾给了母亲,好在唐天齐递了纸巾给她。
陈千禾看着唐天齐从自己身边的位置上起身,不但给他老师周又商递了纸巾,在后来遗体告别仪式时,也一直陪在周又商一侧,哪里仅仅像是周又商的弟子,俨然是周家的一份子、周又商的儿子般。
而被周又商视若儿子的周小津,此刻和周琬徵一起站在丰教授左右两侧,一边搀扶着丰教授,一边向来吊唁的宾客鞠躬回礼。
轮到陈千禾向周川老先生的遗体行告别礼。她上前深深鞠了一躬,抬头目光落在周小津脸上,年轻人并没有看她,似乎沉浸在巨大的悲痛里,眼观鼻鼻观心,整个人与那夜初见时比,憔悴了一圈,但他原就生得样貌不俗,这样的悲伤与憔悴反倒让他增添一种特别的气质,令人莫名其妙想要多看他一眼。
陈千禾不知道,她多看别人一眼时,也有人正多看她一眼。
唐天齐再见到陈千禾时,是在西京大酒店。他受老师周又商所托,前往西京大酒店做说客,劝周小津搬回家住。
苏媛早早等在大堂,唐天齐一走进来,苏媛就认出了他,起身迎上去,嘴里唤道:“天齐——”
唐天齐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