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
苏源再次无力的瘫靠在墙上,他眼睛盯着范月月,这张他在熟悉不过的脸上居然显得无比的陌生,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范月月。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慢慢的走到苏源的面前然后悄然蹲下。
“月月姐,你怎么了?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你不用色诱我啊我本来就是你的人啊!”
苏源忍不住开始飙烂话,这一切真的太荒诞了,平常见到自己都是温柔的摸着自己脑袋的范月月,这个时候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的大红戏服。笑容诡异的看着自己。
苏源看清了她的眼睛,那是一种纯粹的黑色,里面好像有一个漩涡,可以把人的灵魂陷进去。
“我见过你。”范月月轻声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你在漆黑的地狱里穿着金色的战甲,耀眼的雷电在你身上跳跃,你威严的赤金色瞳孔好像有熔岩在流动,所有胆敢背叛你的人在你眼前都是蝼蚁,你挥舞着长矛像帝王一样对那些逆臣发出死亡的审判。”她歪了歪头,疑问的说道:“你是来审判我的吗?可是为什么你现在这么弱小?”
“范月月”深吸了一口气:“我甚至可以闻到你身上那股怯懦的味道。”
“这不像你。”范月月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天你来到地狱我还以为你是要来杀死我,所以我躲了起来,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讨厌我的害怕。”
“原来,你还没有醒来啊。”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源断断续续的说道,因为害怕,他现在的呼吸都从自动变成了手动,甚至面对眼前这个“范月月”,他感到了窒息感:“姐,我是你弟弟啊,你是不是今天想玩角色扮演,还装作跟我不熟的样子想吓唬我,千万别啊,我害怕了!”
他的胆子一直一来都不是很大,小的时候看恐怖片都要缩在被窝里把自己抱成一团,好像这样就穿上了铠甲,能够给自己提供一丝安全感。
范月月轻笑一声,缓缓起身,往走廊的黑暗处走去,她一边走一变转圈,大红色的戏服随着她的身姿一起飞舞,这一刻她美的十分惊艳。
走廊上一个又一个的房间门都被打开,每一个房间都走出了一个穿着红色戏服的舞女,她们每个人都画着精致的妆容,每个人都是那么年轻可人。
如果赵德禄在这里,他肯定会发现,这些人很多都是近年来东海市的失踪人口。
可是这里是一片完全的隔绝之地。
苏源大概可以猜到,因为他刚才看见窗外,居然是完全漆黑的黑夜,可他来的时候明明是中午!
在这个楼道里,他甚至感觉到了身体的一股排斥感,好像自身跟他所处的这个空间格格不入。
他也看过一些灵异小说,他猜测自己应该是到了一个磁场扭曲的地方,也就是通俗的鬼域。
这是亡者的世界。
苏源内心还抱有最后一丝不可置信,他还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闹剧,一场由最精湛导演导出来的一部话剧,亦或是一场梦,他用力的掐自己胳膊上的软肉,想让自己从这场荒诞的梦里醒来。
“你把我姐怎么了?!”
苏源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他感觉自己离死亡是如此的接近,那些跳动着的舞女手中提着锋利的长剑,好像霸王别姬里舞剑准备自刎的虞姬。
但是他胸腔里突然有一股怒火,他大声质问面前的鬼怪,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他看着面前越来越多的舞女,有人在他面前自刎,血流如喷泉,上一秒还娇笑着的头颅直接飞起,噗通一下落到地上时脸上还带着那一抹该死的笑容。
有的舞女脱下自己宽大的戏袍,在苏源面前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朝着苏源勾手。
有的舞女在呜呜的哭泣,她们愤怒的质问着彼此,互相扇彼此的巴掌,一边扇一边发疯般的撕扯着头发咆哮。
就像一副荒诞的梦里的话剧。
而“范月月”却是永远挂着那一脸娇媚的笑容,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可是苏源有那么一刻明明感受到她心底那难以抑制的悲伤。
“我死了。”范月月轻声说,她这一刻眼神从黑色恢复了清明,却在瞬间后又变成了如墨的黑色。
“我很痛苦。”她说。
于是她拔出来一把宝剑,一剑砍死了身边靠近她的一个舞女,剑伤滴滴答答的流着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