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只会克夫的恶婆娘,打死你算了,打死你算了…”
身形弱小的陈二牛媳妇许诗音,面对公婆的打骂,只好委屈的缩在房间角落,任由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杨津正正正准备去拉扯、劝架,劝谏,陈家村组长赶忙拉住了他,连连朝着他挤眉弄眼:
“年轻人别去找麻烦,这都是买回来的媳妇,打就打了,你何必为她出头,徒增烦恼?”
啥?
买来的媳妇?这话在杨津正听来,显然是无比的震惊。
彭泽县也不算是偏远的山区啊,怎么也流行人口买卖?连媳妇都是买来的?
见杨津正满脸疑惑,彭叔大赶忙宽慰他说道:“杨先生莫要奇怪,这里水网发达,却也是一片军户屯区,这一片的军户区,往往都以宗族的方式聚居,每个宗族里,都有大量的男丁,为朝廷屯田当兵,他们无视的时候就和平常百姓一样种田种地。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很多时候战场上都是在某一个地方征兵,比如说著名的江东兵,丹阳兵,戚家军的义乌兵,很容易在一个村子里集中征兵,这样的兵组成军户之后,也会以村族的方式来落户)
但凡遇到了战事,就得拿起武器上战场。
而这些军户,朝廷里也是有严格规定的,军户的儿子只能做军户,绝对不允许他们改行或者读书,并且以这个制度来保证兵源的充足。
时间一长呀,也就没有姑娘愿意嫁到这边。
好男不当兵嘛!
毕竟也没有哪个女子,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去做低贱的军户,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军户制度发展至今,很多地方的军户都娶不上老婆,军户里的村庄,很多都是光棍村,为了娶媳妇,他们也是竭尽所能,坑蒙拐骗,或者是拐卖良家妇女来做媳妇,也变得稀松寻常了…”
原来是这样。
杨津正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看来朱元璋引以为傲的军户制度,虽然说号称…不费一钱一粮便可以养兵百万。
但这种制度后遗症显然也是非常明显的,军护区里,也不会有人愿意把姑娘嫁到这种地方,生生世世的做低贱军户。
也难怪,刚刚进来看到陈家村族人,竟然有这么多的光棍。
也不知是打的有些筋疲力尽了,还是多少有些于心不忍,陈父陈母渐渐开始停住了拳脚,口中依旧骂骂咧咧,对这个克夫的儿媳妇万般嫌弃。
走到他们夫妇面前,杨津正咳了咳嗓子:“两位节哀顺变,出于破案需要,有些事情我想问一问,你们儿子陈二牛身上有严重的酒气,他昨晚是在家喝了酒吗?”
陈父摇了摇头:“我上年纪了,一般夜里都睡得早,昨天只知道他出去了一趟,有没有喝酒,我并不清楚。”
一旁的陈母立即接话:“昨天他出去了的,说是和西边的陈狗子喝酒,到后半夜约摸子时的时候才回来,我睡在床上,隐隐约约还听到他喊媳妇开门的声音!
晦气媳妇!作业是你给他开的门,对吧?”
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儿媳妇许诗音,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优雅地朝着众多官老爷蹲腰一礼:
“是的,昨个儿后半夜的时候,我夫君他才回来,喝的醉醺醺的,在院子围墙外的前门敲门,是我把他扶回来的。
只是今个儿一大早,屋里就进了贼人,杀了我的夫君,我被惊醒之时,混乱中还把我胳膊给割伤了……”
说着说着,还哭哭啼啼的,像这种人亮了亮胳膊上的伤口。
整个案子就像是陷入了死胡同一样,让知县彭叔大焦头烂额不已。
杨津正倒也不急,反而让众多衙役拿出印泥,把整个陈家村族人的指纹全给拓印上。
然后又拿着那把小刀,又走到外头,仔细的看了看门上的血手印,和院子树上的血手印。
反复的比对着。
知县彭叔大一脸焦急的跟在他身边,“先生可有什么发现?”
杨津正点了点头:“每个人手指上都有一个指纹,而且这指纹极具特殊性,天底下几乎没有两个人的指纹是一样的,
一个人但凡干了坏事,现场上或多或少会留下他的指纹,我们从指纹大小形态上可以推断,凶手是高是胖,是男是女,并且以什么手势来摁下这颗指纹的。
据我的推断,小刀,门上,院子的树上,都是同一人留下,并且从大小形态上推断,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