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一肚子气,抱紧了何培隽。可何培隽却只在王氏怀里呆了一会儿,就闹着让曲妈妈抱,曲妈妈就又抱回了何培隽。
先头,王氏因为过年的事操办的不好,硬是由何安谦提拔了锦鹃,自她手中分了权,让她落个笑柄,已满肚子怨气。如今就是连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儿子也是与别人更亲,王氏便觉得血气直往上冲,不过是强自按捺着罢了。看了曲妈妈的眼神,也跟着带了毒。
曲妈妈一边细声细语的与何培隽讲了戏中的故事,一边拿了些何培隽喜欢玩的小玩意儿哄了他。何培隽许是方才闹腾的累了,这一会儿也安静了下来,吃了瓜果,听了故事。
因要哄了何培隽已是用尽了招数,却也没法在顾忌了王氏的脸色如何。
王氏看着,越发觉得这个曲妈妈是留不得了。
待演到《密誓》这出戏,曲妈妈便与何培隽身边低声讲到:“这戏是《长生殿》的一出,是讲杨玉环与唐明皇的故事。”
何培隽嘴里塞了东西,大声说道:“我知道,杨玉环原来是唐明皇的儿媳妇的,唐明皇见杨玉环长得好,就,就把自己的儿媳妇给娶回去了。妈妈,我将来的儿媳妇如果长得好,我也娶回去……”
曲妈妈没防备何培隽说出这样话,一时间觉得所有人都看向这方,登时无地自容。心想,旁的人还不定想自己是什么教的何培隽呢。
王氏也立时将羞愧化为一腔子的怒气,连带着先前憋着的火气一遭发了出来,头脑一片空白,只怒道:“这是哪个点的戏,当着这么些个孩子,怎么点出这么个有违纲常的一出。隽儿好好的,都被拐带坏了。”
吴氏咳了几声,白了脸轻声说道:“二嫂子,是我点的。我也没大看清楚,如此,便让他们别演了罢。”
王氏听了吴氏说话半死不活的,想及前些日子何老夫人要让吴氏与自己一同管家的传言,忍不住怒火更胜,说道:“原来是弟妹点的戏,倒是难怪了。听那些大家里,别说公媳爬灰,是那大伯子和弟媳妇牵扯不清也是有的,弟妹出身世家,见到多,听的多,自然……”
“夫人……”站在王氏身后的锦鹃连忙唤了一声,打断了王氏的话。
王氏才警觉自己怒极失言,说了一些个混话,脸也吓的煞白了。
吴氏捏紧了帕子,因那背德逆伦的事正说中她的心事,只觉得如万箭穿身一般,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过个年也过不消停,我不指望你们每日都和和美美的,只求这两天少些是非还不成么?”
何老夫人拍了自己的大腿,怒道:“你们看看,有几个像你们这样做长辈的。都是孩子面前胡说些什么话?你们也都是有封号的命妇,号称都出自诗书之家,那些话也是你们说得的?我看,我们这年也不必过了,合家散了吧,落得彼此都干净。”
此时,戏也不敢唱了,旁人也无一人敢说话。何老夫人老泪纵横,口口声声的喊着要随了何老太爷去了就好了。
何媗心想,如此分了家,倒也省了自己的一番事了。
只可惜这不过是何老夫人的一番气话罢了,何老夫人哪里肯让这何家于她手上四分五裂。
☆、戏里戏外
何媗既知是何老夫人的一番气话,便上前为何老夫人抚背,而后给何培旭递了一个眼神。
何培旭连忙过去,一边为了何老夫人擦泪,一边宽慰道:“祖母别生气了。”
何老夫人搂住了何培旭,哭道:“现如今,我这个老太婆也只你和你姐姐两个贴心的了。”
此话便是将旁的人晾在一边,如此,那王氏原先吓得惨白的脸上更添了怨毒。吴氏哭的凄凉,却也觉不出什么。其他的人,何姝自不敢多想,只是独自在心里埋怨吴氏亲何苦点了那出戏。
于何姝心里,只是觉得,如今她的父亲已然是不争气的,母亲却还做事不周,往后,她该在府中如何过活。于是,何姝便也同吴氏一道红了眼眶。
何培隽年纪小,见得这场景也没看明白个怎么回事,只有些害怕的躲在曲妈妈的怀里。于是这一堆人里面,也只何媛与王氏生出了一样的心思。觉得同时一样的嫡亲孙女儿,何老夫人未免有些太过偏爱何媗与何培旭了。
连同以往何老夫人对了何媛的疼爱,于何媛心里也都消了,全是对了何媗与何培旭的嫉恨。
一时间,倒比了方才更冷了一些。
何二老爷何安谦在前头听人这边的事,就连忙赶了过来。待看到何培隽与何媗各自坐在何老夫人一边,哄得何老夫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