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改色,府医是不能如她一般随意搬弄检查脚伤,但是脱臼与损伤还是能够诊治出来。但是她懂女人的心思,秦玉瑶不敢与她赌,若当真成了跛子,该怎么办?
秦玉瑶心中没有底,忐忑不安的看向秦夫人,让她拿主意。而方才的情况看来,这位姑娘是有气性之人。依照母亲的意思,将府医唤来对症,她定然是不会为她治脚伤。
秦夫人也不是糊涂之人,亦是忧心秦玉瑶的脚伤。寻思着水清漪也不敢对瑶儿如何,若是因她小人之心,耽搁了瑶儿的病情,得不偿失。
“瑶儿,由这位姑娘给你正骨。”秦夫人敛去心神,扯出一抹笑意道:“有劳姑娘了。”
伏筝笑了笑,准备好工具,提醒道:“秦小姐,会有点疼,你忍着。”话落手一动,咔嚓一声,秦玉瑶尖叫声刺破众人的耳膜,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咔嚓!伏筝拿着秦玉瑶的脚,再次扭转。
“唔……”绣橘将锦帕塞在秦玉瑶嘴里,给她咬着,免得伤了唇舌。
“好了。”伏筝拿着竹板固定好秦玉瑶的脚踝,用纱布包裹住。
秦玉瑶紧绷的身子骤然松懈下来,瘫软在秦夫人的怀中。脚踝火辣辣的剧烈痛楚涌遍全身,依旧没有消退。她感觉到脚踝的骨头仿佛被生生扭错位,而后再正骨。虚弱的看着伏筝,喘息的说道:“辛苦姑娘了,劳烦你带我向王妃道谢。”
“你的脚耽搁了,错位严重,你适才多吃了苦头。”伏筝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庆幸,仿佛她检查出问题,没有留下后遗症。
秦玉瑶吐出一口浊气,微微一笑,昏厥了过去。
“瑶儿,瑶儿!”秦夫人焦急的唤道。
“秦夫人莫要忧心,秦小姐睡一觉醒来便好了。”伏筝将东西收拾好,告辞离开了秦府。
……
伏筝坐上马车,笑意妍妍。绣橘从马车壁柜里抱出一个坛子与盆子,将坛子里的水倒出在盆里,递给伏筝净手。想了想,终究是问了出来:“其实,她的脚不曾脱臼?”
“聪明。”伏筝惊讶的看了绣橘一眼,转而明白,自己这是替水清漪出了气,教训秦玉瑶。所以绣橘才对她释放出善意!
“为什么这样做?”绣橘有些迷惘。
“她自残博得王爷的注目,我何不成全她?”伏筝眼底闪过一抹诡谲的光芒,秦玉瑶刻意扭伤了脚,明日的宴会她断然也会来。众人定会问她的脚伤,她便能将今日发生的事儿说出来,若她城府深,添油加醋一番,众人恐怕都会怜惜她。如今,她的脚架上了竹板,行动不便,明日的宴会自是去不成的。
水清漪信任她,将她当成自己人。她自然也要维护水清漪,莫教人欺负了去。
绣橘眼睛晶晶发亮,头一回,对伏筝放下了成见,或许当真是自个多虑了。
蓦地,马车停了下来。
伏筝与绣橘朝前倾倒,慌张的抓紧了车窗沿,避免摔出马车。伏筝见马车停稳妥了,松开手,一颗心不曾落在心底。一柄长剑刺了进来,伏筝仰倒在马车里,避免了刺中她的胸口。
“流……流血了。”绣橘吓得面无人色,与伏筝抱成一团,警惕的看着马车四周,生怕一个不慎,不知从何处又扎刺一柄长剑进来。
伏筝摸了一下脖子,手上染着鲜血。眸子一暗:“恐怕是来灭口。”
绣橘抓着伏筝手臂的手一紧,颤抖的说道:“咱们得罪了谁?”那些人何至于兴师动众的对她们这些丫鬟大开杀戒?
伏筝眉头紧拧,并没有回答绣橘。她心中有数,恐怕就是今儿个听了不该听的事儿,所以容不下他们。
秦府好不容易攀上了长孙华锦,而今定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她们不过是两个丫头,死了便死了,不会引起多大的重视。
嘶啦——
马车帘子被长剑挑破,黑衣人看着马车里抱成一团的二人,纵身一跃,跳上马车车辕。
伏筝看着只有一个黑衣人,将绣橘拉紧了,瞪大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黑衣人。看着他步步逼近,不断的朝后缩。
“怎么办?”绣橘惊恐的抱着伏筝,看着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散发着森寒的光芒。那一道银光照应在她们的脸上。阵阵阴风袭来,不寒而栗。
黑衣人提着剑,气势凌厉的朝绣橘心口刺来。伏筝用力将绣橘朝一旁推下去,一手从壁柜里拿着镜子放在脸上。长剑散发的银光折射进黑衣人的眼眸。黑衣人眼前一花,伏筝拖着绣橘跳下马车,将铜镜砸在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