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我唱。”
陆宸摸摸脑袋,嘿嘿笑,说:“你唱一首,我便破例唱一首给你听了。”
“君子一言。”陈秋娘朗声说。
“千金一诺。”陆宸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
陈秋娘也不管他说得对仗与否,只在心中酝酿酝酿,强行摁住自己可能笑场的情绪,深深呼吸,气沉丹田,再三告诫自己:这是为了让张赐不那样严肃,不那样忧心忡忡,所以,即便他们笑,自己也不能笑场啊。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勒马停住说:“等我片刻。”
她说着就翻身下马,对旁边的一个侍卫说:“阁下的斩马刀够锋利,可否帮我砍了这棵竹?”
那侍卫二话没说,斩马刀一扛,随后一甩,一棵大约一岁的毛竹就应声倒地,然后那人问:“姑娘可是要击节而歌?”
“正是。”陈秋娘对那人点头。其实她是拿来打节拍板子的,里面说唱的部分可以用中国传统的鼠来宝来做节拍。
那人不再说话,将斩马刀收起来,拿出环首刀一阵噼里啪啦的动作,就将那竹的枝桠剔除,尔后又将竹子破开,对陈秋娘说:“姑娘,可要选?”
陈秋娘走上前,敲了敲竹子,指了指两节,说:“这里到这里。”
那侍卫很专业地下了刀,一点都没有破坏了竹。尔后,他收起环首刀,从小腿肚上掏出了匕首将那竹片打得十分光滑。
“多谢大哥。”陈秋娘接过几片竹片,掏出自己的匕首,将竹片削成适合击节的长度,又将匕首倒过来打了孔,然后从自己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了丝线将竹片串了起来。
然后,她拿着竹片试了试,打出了脆脆的节拍,便一跃上了马。
“击节而歌,这是古意盎然的风骨了。”张赐说。
“这是公子想得美好了。击节而歌,不过就是缺乏乐器的年代用来做记节奏罢了。”陈秋娘一边说,一边将那竹片颠来倒去,发出整齐的节拍。
“但那时民风淳朴,击节而歌代表的是那个时候的先民古意。”张赐又解释说。
“苏樱受教了。”陈秋娘轻轻拍了拍马,然后对张赐略略颔首以表示感谢。
“或者你是知道的。”他轻笑,自言自语般说。
陈秋娘假装没听见,在马背上调整了节拍。然后赞美了一句:“这些马真是训练有素啊,处变不惊的。”
陆宸呵呵一笑,说:“张氏可是武将之家,张家的马要是听了个竹片敲击就会惊驾,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苏樱孤陋寡闻嘛。”陈秋娘说话,拖了点小小的蜀中“啊”字尾音,撒娇得俏皮可爱。
“吹,继续吹。”陆宸撇撇嘴。
陈秋娘不予理会,那边厢张赐终于是按捺不住,提醒陈秋娘:“苏姑娘,你不是说你要唱一首叙事诗给我听么?你这似乎都准备半天了。”
“回二公子的话,这已经准备好了。这接下来要唱的是我家乡的歌曲,算作下里巴人的俗语,算作一些俗气的领悟了。还望二公子不要见笑才是。”陈秋娘又客套一番。
“小樱啊,你这拖拉吊人胃口的功夫,啧啧,我都要甘拜下风了。你可以快点么?我这耳朵都竖起来了。”陆宸在一旁催促。
“陆公子,这就好了。”陈秋娘拈起竹板,脆生生地回答了陆宸。尔后,她清了清嗓子,开口唱来。她的声音本来就清脆干净,带了一点点女童的声音。可是这样美丽的声音,一开口唱的却是“我手拿流星弯月刀,喊着响亮的口号,前方何人报上名,有能耐你别跑”。
她这一句一出,就将平素听惯了古风古乐婉转调子的众人弄得虎躯一震啊。
就在那歌唱出来的瞬间,陈秋娘明显感觉众人像是被电击一般,猛然安静。而且她清楚地知道这安静跟之前唱《春日宴》那种安静是不一样。
这效果真是好啊。她一边唱,一边瞧了瞧张赐,他倒是平静得很,像是宠辱不惊似的。
陈秋娘便继续唱“我一身戎马刀上飘,见过英雄弯下小蛮腰”,张赐听到这一句,脸上一僵。陆宸“噗嗤”一声笑出来,问:“小樱啊,你知道啥是英雄的小蛮腰不?你也敢唱?”
陈秋娘看了他一眼,心想:我就算不腐女,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啊。但是她此刻就是一脸无辜地瞧着陆宸。
“你听你的,别打岔。”张赐不悦地说,瞪了陆宸一眼。
陆宸立刻就捂住嘴。陈秋娘自己其实也觉得这歌挺逗逼的,但为了让张赐不要那么严肃,能轻松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