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的，根本没听见魏高朗的话。他满脑子都是“林睿的入学资料竟然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他不仅没能阻止林睿进一中，甚至还损失了几万块钱——已经暗中转给李主任的前款当然是不可能再要回来的。

这一场，说他完败也不为过。

看到魏凌明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魏高朗眉头不悦地蹙起。

正准备说什么，却见林睿又从楼上下来。

外套披在身上，背着书包。

“睿睿，你……要出去？”蒋芸反应过来，跑过来，下意识抬手帮林睿整理领子，问道。

林睿从魏凌辰手里抽走资料，谁也不看，就看着蒋芸说道：“嗯，今晚不回来了，明天我直接去学校，晚上会回来一趟。”

魏高朗皱起眉头，魏凌辰开口道：“二弟，等一下……”

“魏大哥，我可不敢做你的二弟，叫我林睿吧。”林睿打断魏凌辰，将资料塞进书包。

方美兰这会儿根本不敢看林睿，揉着腰，眼神躲避。

“人贵有自知之明，说得好。”林睿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淡淡说道，“我很有自知之明，就是某些人活了六七十年，还是只能嘴上说说，真的要做，她做得到么？说到底只是倚老卖老的废物罢了。”

“下次再让我听到有人对我妈或我爸出言不逊，就不是摔个跟头那么简单了。”林睿低头认真地看着蒋芸，一字一顿，眸底的暗红像是一层血，“不管是谁。”

蒋芸捏着林睿衣领的双手微微一颤，抿着唇，眼眶忽然有些酸。

嘴角却微微上扬。

林睿说道：“妈，明天见。”

蒋芸笑着道：“嗯。”

推开大门，林睿走进微凉的夜风中，上了一辆网约车。

车灯很快消失在拐角处，蒋芸却站在门口，许久没有回身。

直到张嫂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对魏高朗说饭菜要凉了，魏高朗才叫她回来吃饭。

蒋芸转身。

明明屋里开着暖气灯光明媚，但此刻的她却觉得外面好像更暖和一些。

拢了拢睡袍，腰背也挺直起来。

“芸姨，二弟他刚到城里，一个人出去晚上住哪？”饭桌上，魏凌辰说道，“芸姨你该留一留他，二弟听你话的。”

蒋芸小口喝着汤，听到这话放下汤勺，擦擦嘴，微笑道：“睿睿当然听我的话，可我不知怎的，不想叫他留下来了。”

白色的灯光照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一闪一闪。

妈妈的语气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