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妹妹将信举到头顶,摇了摇,就往亭子方向跑回来,小王跟了过来。
小王妹妹跑到我旁边,对我说道:
“就给他看了吧,反正横直都是一刀,没那么讲究,你帮我拿给他,你会说话,帮我劝劝他。”
我接过信,小王也跑到我的跟前,神情非常紧张,他好象预感到有些不好的事要发生,他额头上静脉在扩张,动脉血管在快速跳动,就象我当时在医院时看到的面容一样。
他盯着我手中的信封,迟疑地说道:
“为什么给我写信,她人呢?”
“王哥,你要先平静一下,要不然我没办法跟你把事说清楚。”我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
“好,跟我说实话,我什么都能接受。”虽然是不甚明亮的路灯,还能看到他充满血丝的眼球,他瞪着眼睛看着我手中的信封,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因为太过消瘦,让他的眼球看起有些凸出,眼窝深陷。
“首先,小红的这个决定,我觉得这对你们两个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你是当事人,过程和感受自然比我这个外人深刻,我只想说一件事你不知道的事,这一年以来,小红为留给你最美的一面,她几乎耗尽她所有的功力,而这个功力是她用百年时间修来的,你也几乎到了耗尽所有的元气,你们约定的中元节,实际上是死约,到时不仅你的生命不复存在,小红也极可能魂飞魄散,你们都深爱对方,那最好的爱在我看来,就是给对方生路。”我脑中快速的组织语言,以期让小王最能接受的方式。
小王真的安静下来,由原先的不安、紧张、烦燥,变得安静而深沉,这是我跟他接触以来,难得的一次静静地坐对话。
他妹就在他身边,看着他,露出欣慰的笑容,估计也好些时日没见他如此正常过。谁说他鬼上身疯了呢?他只是陷入一种不为常人所知的幸福与激情,和对实现的反抗与叛逆。
她妹用赞赏的眼光看了一下我,点点头,又一反常态地对他哥温柔的说话:
“哥哥,你看一下信中写什么吧?”她妹妹提醒她
小王这才缓缓取出信笺——一张同样薄如蝉翼说不上什么质地的半透明“纸”,透过背面,字迹清晰可见。小王草草看了一下,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热泪便流了下来,滴在那纸上,那纸便亮起火光,路灯下那火光冷冷地似有似无,一转眼间,那信笺便消失了,不留一点灰烬。
小王依然保持着拿信笺的动作,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信笺已经消失了,他嘴上又似乎掠过一丝释然地微笑,他的嘴唇在蠕动,却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一刻的情形非常诡异,他妹妹看着似不太对劲,摇了摇他的身子;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我很好,只是已经太晚了。”他终于说出话,但脸色灰白,眼神空无一物,暴涨的血管消失在灰暗的皮肤下,不见踪迹。
“哥哥哥哥,你不要吓我。”他妹急地快哭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小红竟然等不到中元节,我不怪你,怪我,怪我!怪我!”他缓缓站起来了,向涵洞口走去。
“哥哥,你干嘛去?”
“王哥,你回来。”
我和杨丽也站了起来,跟过去。
“你们不要过来,这是我们两个事,与你们无关,她走了,我总得送送她。”
他一步一步走到涵洞顶层,高高地立在那里,起码宽大了三个码的衣服穿在身上,使他看起来象根弱不经风的竹子,随时一阵风吹过来就会跌落涵洞口一般。
“哥哥,心意到就行了,下来吧。”她妹妹几乎是提着桑子眼说话。
“王哥,有话好说,你先下来吧。”看情况,事情不妙。
“下来,下来,我马上下来。”他嘴里答应着,把目光转向我。对我说道:“我除了这个妹妹,没有亲人,我无能,让她一个人在外边混着,你是好人,给她找个好人家,找不到话你收就了吧,小三小四,总比她一个人流落在外边强,答应吗?答应我便下来。”
“我我我答应,我也做她哥哥,一定帮她介绍男友,你先下来。”我语无伦次,只想他下来。
“我就剩这把骨头了,下不下来都不是人,小子,你看着象个人样,说话可要算话。”
我一时语塞,这算什么事,怎么摊到我这里了。杨丽这时一直拧我手臂,我知道她的意思,让我先救人再说。
“我答应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