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生性腼腆,酒、谎言还有美丽的女生都会催红剂,因此没有女生缘,大一之前,也没和女生有什么交际,如果一定算的话,就只有阿株了,她是女的,但不是人,是个小女鬼。
她是我的邻居,就住在老屋西厢房的墙角附近。
小时侯住的古厝是一个传统四合院,夏天时季,傍晚时分,太阳落了山,地面的热气还未散去,院里的住户们便早早吃过晚饭,搬了凳子椅子竹床等放在院中间,大人小孩子聚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攀谈,直到樊星铺满天空,热气完全褪去,村子四周能听到虫鸣蛙叫时,人们这才各回各屋梦周公。
就是那个时侯,我常常在西厢房墙角下看到阿姝,那时我们没有说过话,这是不被父母允许的,甚至我多看几眼,父母马会以眼神制止,她怕村里人起疑心,对我们家不利。
但大人也总不能一直把心放在我这里,等他们顾不上我时,我便偷偷观赏阿姝们的游戏,这对我有极大的吸引力,他们的玩法,实在比人类小孩子精彩的多。
比如,他们会玩穿墙术,视墙如无物,在墙壁往穿行,他们上到屋顶,再轻轻降落地面,如果他们愿意,他们甚至可以在地面上玩消失,然后在地上任何一个点,聚而成形,他们抓迷藏游戏,也比人类小孩的玩法新鲜的多,变蚊子变爬虫变小草变树叶,一时半刻也很难发现,即使象我这种带天眼的人,有时侯也看得迷糊了。
也不知道西厢房下住着几家鬼人家,小鬼倒是很多,跟人一样,看头发大致能分辩性别,还有是他们的游戏角色,也基本分男女的,比如男小鬼们,会变蚊子,飞虫、懒蛤蟆,女小鬼,大多都会变小花小草小飞蛾。
在爱美这件事上,凡是女的,两个世界并无分别。
抓迷藏,阿姝是最容易被找到的,因为她就会变草,草上总有一层浓重的影子,因此总第一个被发现,一被发现,她就哭,输了不认帐,很是可爱,后来才知道,在小鬼中,她最小,鬼气最弱。
她的鬼名不叫阿姝,阿姝是我给他取的人名,就象我们给一个老外取中文名一样,是为了叫着方便亲切。
初一时,我们村纳入城市规划,老屋拆迁,全村都租住外头,上高一前的八月底还迁时,村子已和城市连成一片,还迁的第一个晚上,自然是满心欢喜,熬到很晚还没睡觉,我终于拥有一个真正属于我的私人空间,父母把套房里最大的房间——主卧让给我,二十几个平米,室内带卫生间,书桌,大床,书柜,一个真皮椅子,最重要的隔音非常好,灯光明亮,落地窗帘,大玻璃窗户。
那一晚,心情美,夜色更美,美到舍不得睡觉。
午夜时分,我终于困了,去关窗时,发现窗台上了一根草,这不合逻辑,这是新房,怎么会长草,再说印象中,白天晚上都呆在窗前不少时间,也没看到这根草,一时便开窗就近看一眼,不要看不要紧,一看发现草上边笼罩着一团影子,分明是个鬼嘛。
这情形小时侯看了千百遍,一定不会看错,哪个小鬼在跟谁在玩抓迷藏吧,再探头看看边上,也没鬼影,难道是跟我抓迷藏,还是要逗我玩呢,一时也不点破,他抓弄我,我也抓弄他一下,便装作自言自语道;
“唉哟,新房子怎么就长出草来,我去拿个铲刀铲了吧。”我就假装去找了工具,回头看那影子纹丝不动,
“坏了,铲子找不到,先用打火机烧了吧。”小鬼还真会装,一声不吭。
“打火机也找不到,先留着吧,我先给尿泡尿在上面。”我的恶作剧升级,果然。
“卟吃!”,那影子笑了,还是女声,然后现出原形来。
“怎么是你?”她就是阿姝。
“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了?”她笑着道,三年多没见着,身形长大不少,那双哭笑瞬间转换的眼睛在扑闪扑闪,与小时侯没有两样。
“我说,都这么些年了,你怎么还是只能变一根草呢?太不长进了。”以前从没跟她说过话,但对她熟感还是非常强的,所以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
“才不是,我现在可以变出好多东西来,刚刚只是随便变一下,要不我给你变变其它东西。”她也不觉得生份,马上要给我表演。
“算了,我对你们变来变去的,也没啥兴趣,就想问老房子拆迁了,你们这几年住哪呢?”这是我一直关心的问题。
“还是原来地方呀,他们是拆你们的房子,又拆不了我们的房子。”听她这口气,好象觉得我傻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