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顺势问道:“郇红姑姑,这冷宫怎会有活鱼啊?”
郇红不假思索地回道:“以前冷宫是没有,现在却有。听闻日前陛下命人修缮冷宫,在这后院建了一个池塘,里面养了好些个锦鲤。哦,对了,池塘旁还移了个葡萄架,结了不少的葡萄呢,待明日天亮,你们去瞧瞧便知。”
“啊?”嫮宜惊叫了一声,口中咬了一半的鱼肉,掉落在吃碟中,四下瞧了瞧,心感不可思议地道:“这是锦鲤啊?难怪如此好吃呢,只是陛下真是奇怪,把冷宫修建的,比我在花府的屋舍还要好很多,又是养锦鲤,又是种葡萄的,这哪像冷宫啊?”
花语听嫮宜随口跟着郇红姑姑喊“陛下”二字,觉得异常刺耳,下意识地侧首瞪了嫮宜一眼,嫮宜顿时止了声,垂首赶忙继续摘鱼刺。
郇红冷冷地道:“依我看,也多亏了陛下这奇怪的想法,不然我们恐怕真要饿死在这冷宫里了。”
花语总觉得,郇红姑姑出现在冷宫里,甚为奇怪,思忖片刻,煞是随意道:“郇红姑姑,你怎会被关入冷宫呢?”
郇红喝下一碗鱼汤,答道:“自然是犯了过错,被打入冷宫的,难不成还有其他原由吗?”
嫮宜皱着眉,不解道:“冷宫向来是关嫔妃之处啊,绣娘若犯了错,理应关入训刑监才对呀?”
郇红唇角一勾,瞅着嫮宜道:“呦呵,小丫头,知道的还挺多啊,你说的没错,那么,你和你家小姐是嫔妃吗?”
嫮宜被噎得没嘴回话,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见状,花语便知郇红姑姑在冷宫的事,并非如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安国的后宫,向来是一宫、二监、五司,绣娘隶属于五司中的尚衣司,犯了错,哪怕是天大的过错,自有训刑监来惩治。
而郇红姑姑说的这话倒也没错,她和嫮宜也不是嫔妃,不也深陷在冷宫了吗?
花语再一思,感觉略有些不对劲,方才她和嫮宜一进冷宫,心中悲凉,一时失了心智,并未细想,此刻细想来,方才郇红姑姑看似是在安睡,她们恰巧来了,郇红姑姑便喊她们一起吃锦鲤炖豆腐,可花语却觉得郇红姑姑似乎是料定她们会来此处,否则,郇红姑姑何以做这么多锦鲤炖豆腐呢?若是郇红姑姑独享,一人也吃不下啊。
再者,她们进冷宫,已入戌时,而郇红姑姑还未用晚饭,她们来了,不偏不巧,锦鲤炖豆腐刚好熟了,花语断然不信这是纯粹的巧合。
花语见郇红姑姑在夹一块豆腐,手速极快的将筷子朝前一探,正好与郇红姑姑一起夹住了那块豆腐。
岂料,那豆腐倒似泥鳅一般,顺着花语的筷尖处一滑,郇红姑姑便看似随意地将豆腐夹起,放入了口中。
这让花语更加笃定,郇红姑姑的身份绝非是绣娘那么简单。
花语故意道:“这豆腐真好吃,郇红姑姑的手艺堪绝,尚膳司明日还会送豆腐来吗?”
郇红轻笑了一声,嗤道:“哎呦,我的花大小姐,尚膳司是何等地方,花大小姐不会不知道吧?莫说陛下言明不许任何人往冷宫送吃食,便是没有陛下的吩咐,你觉得尚膳司那些个拜高踩低的太监们,会存那么好的心,给你送豆腐来吗?”
说着,郇红抬起头看着花语,又道:“这些锦鲤平日里喂黄豆,故而有一间偏殿存放了好多黄豆,你们既吃了今夜的晚饭,少不得一会儿要和我磨黄豆去,否则明日你们可就该饿肚子了。”
锦鲤吃黄豆?
花语和嫮宜从未听说过,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又听郇红姑姑说要她们磨黄豆,别说花语了,就连自小在花府当丫鬟的嫮宜,都不知道豆腐是如何用黄豆做成的,更别说让她去磨黄豆了,整个花府那曾见过个石磨呀!
嫮宜瞠目结舌道:“郇红姑姑,这冷宫里有锦鲤,有葡萄,有黄豆,也就罢了,难道还有石磨吗?”
郇红讥笑道:“你以为冷宫是享乐之处?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让你在这里悠闲舒适的过日子呢?”
嫮宜:“……”
花语凝眸,不禁问道:“没有石磨如何磨豆子呢?”难不成让她们用石头拍碎豆子吗?
郇红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做了一个,一会儿你们便知,赶紧吃饭吧,吃饱了咱们好干活。”
闻言,嫮宜赶忙夹起一大块鱼肉摘了刺,又夹起了一大块豆腐统统放在了花语的吃碟中。
嫮宜自幼便跟随在花语身边,这二人的感情看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