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连抖都不敢抖了,直跪成了两根棒冰。
公主垂眸看向跪着的两人,目光里波澜涌动。
她叹道:“如今她不明不白地受着扒皮抽筋之苦,你们偶然得了消息,来告诉本宫的却是,要尽快与她‘撇清关系’?”
她不再多言,回手招来早候在一旁的嬷嬷。
采惜和浣禾立刻明白过来自己的命运,不由得哭喊出声。
“殿下……殿下!奴婢错了,请殿下看在奴婢平日尽心侍奉的份上,饶恕这一回吧!奴婢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在长翊宫伴着殿下一辈子啊!”
公主不为所动,低声吩咐嬷嬷给她二人换个当差之所。采惜见哭喊无效,一时情急,又不过脑子地补了一句:“况且奴婢真的一心在为公主着想啊!蓝姑娘毕竟是个来历不明的乡野丫头,走投无路时起些歹念也不无可能,殿下怎敢就全心信任她了!奴婢进言,本就是想保护殿下、保护长翊宫啊!”
倏地一下,公主投下的视线射进了她的双眼。那视线里没有半丝责备和生气,有的只是寒凉的失望,冻得采惜立即噤了声,回避了目光。
公主默然半晌,只又叹了口气,然后甩了甩衣袖,不容置疑地做了总结。
她说道:“我的长翊宫,不养忘恩负义的小人。”
说罢,她转过身,不去看嬷嬷带人把她俩拉出长翊宫。
喧闹好一阵才结束,嬷嬷从殿外匆匆赶回来,恭敬地在她身后低语道:“禀殿下,启明殿那边传回了消息。说陛下已经传过那锦衣卫的林同知了,和他密谈了两刻,然后同知便出宫去了。想必陛下已经跟同知大人传达了放人的旨意,公主可以安心了。”
方才一直面色平静的公主这回却轻蹙了娥眉,惹得额间的花钿都变了形。她轻轻拈起桌案上铺着的红艳的扶桑花,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理,沉默不语。
若放人真有那么简单,叫万公公往诏狱送一道口谕不就了事了,皇兄又何必特意把同知传进宫里?
但她没有多言这些忧虑,只对着手里的花瓣喃喃道:“……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