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文思往穆庆林跟前凑了凑低声说:“疲劳过度百病丛生,本来您这病就是为大伙操心办事累的,您病在炕上还想着村里的事,真让人感动啊!”
“尽管心是一朵花,可身体成了豆腐渣,我是不行了,今后村里的事就靠你们啦。”
王文思很认真地说:“您可不能撒手,您是咱们村的一盏灯啊!没有您这盏灯照着,咱们村就会一片黑暗,找不到前进的道儿。”
“呵呵,你说的有些邪乎了。”穆庆林微笑着说。
“我说的是实情。”
“不说这些了,你们在忙啥哩?”
“大田在忙着组班子。”
“组啥班子?”
“董大田要接替你当书记了。”
“听谁说的?”
“他自个说的。现在都开始封官许愿了。”
“哦!有这事儿?”
“啊!”
“他跟你也许愿了?”
“许了,让我当村委会主任。这八字不见一撇,九字不见一钩的事儿他就嚷嚷开了,我觉得很不合适。”
穆庆林不满意地说:“这个董大田,还很不成熟啊!”
“外面对我有啥反映?”
“不说了,甭生那个气,养好身体重要。”
“大田对我有啥看法?”
“这话我不该说,您问起来了我又不能不说,您听了千万别放在心上。”
“没事儿,我承受得住。”
王文思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说:“我最不不满意的是,他不该说您倚老卖老,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是破车挡好道。这不是醉汉撒酒疯,胡说八道嘛!他平时对您就不恭敬,经常顶顶撞撞,我就看不惯他哪个霸道劲儿。”
穆庆林摆了摆手说:“好了的疮疤就不必再挠了,在一块儿共事,磕磕碰碰是难免的,牙跟舌头还有不和的时候哩。”他觉得王文思说的有些夸张,但也不否认董大田对他有意见。
“他不该说您不干工作,就知道吃吃喝喝。”
穆庆林叹了一口气,说:“不错,这饭是没少吃,酒没少喝,可这也是工作需要啊!工作组检查来了不陪行吗?上级领导来了不陪行吗?都不能不陪着吃点儿喝点儿,是我自己主动要求喝的吗?不是。当是我愿喝啊!这酒喝到肚子里,就像活碱一样,烧得五脏六腑都难受。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穆庆林在想:现在还没有宣布我退,他就说这说哪的,他要是当了书记,还不知会咋样哩。
王文思接着说:“他也太官迷心窍了吧,一听说您身体不好不再当书记了,看他那个高兴劲儿,都没法形容,整天喝的醉醺醺的。”
“你没提醒他一下?”
“我说了,要他注意形象,你猜他说啥?把眼珠子一瞪说,老子有啥可怕的!还说我是属耗子的胆小怕事。像他这样长期搞下去沙岗村非乱套不可。”
穆庆林低声说:“没文化,素质低,看来他还不能当这个书记啊!”
“您认为谁接您的班合适?”
穆庆林沉思着说:“民强很能干,是个人才,可是他在村里呆不住,说不定还得走。看来目前只有你啦。你的脑子够使的,当了多年的村干部,经验不能说没有,就是考虑自己的事太多,说直白一点儿就是私心太重,群众对你有些意见,今后得注意点儿。我可以向镇上推荐你,但我说话也不一定管用,你要正确对待。”
王文思点着头说:“您说的对,我一定改正自己的缺点。”
这时,门一声响,穆永昌进来了。
王文思站起来说:“永昌来了。”
“啊,文思叔在这儿呀。”
王文思说:“我过来看看书记,你们聊吧,我走了。”
王文思回到家里,叼着他哪小黑烟嘴儿,回想着和穆庆林的谈话有没有不妥的地方,他觉得火在他身上点着了。哼,你董大田不过是个二杆子愣头青,也不撒泡尿照一照,你有多大的能耐,想跟我争高低还差了点儿,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时他又想起了李民强,镇领导对他很欣赏,穆庆林也认为他是个人才,他到底能不能离开沙岗村还是个未知数,心里又不放心了。唉,这小子真让我伤透了脑筋。
晚上,李民强正趴在桌子上写信,杨秀娟悄悄地来了。
“民强哥,干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