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万昶笑得在大街上捂起了肚子,“薛蟠来时,正说过这话!”
好容易直了身,“我给策老学学……他说那姐儿一边拈针绣花,一边感慨:‘哎!咱们姐妹几个这些年枪林箭雨过来,自忖多少也算有些眼界,没成想,昨儿才知道昔日那些,不过都是些小场面,今儿才算是真正见过了大世面的!’”
甄琇双眼带着寒芒,悄然伸手按上刀柄。
甄玠拍了拍他的手背,而后点指万昶:“他这就是嫉妒。”
思量着又道:“你家小姑那事儿,恐怕……”
“策老休要再提此事!”
甄琇略一错愕,而后满脸正气,“我怎能……怎能和家姐做出那样脏贱的事情来?”
“这便是了。”
甄玠见状便知他这心结算是解了,“婚丧嫁娶之事,本就是人间情长,我寻人打听过了,那史鼎对你小姑颇为疼爱,自是不必费心。”
“史鼎,必须死。”
甄琇死死攥着刀把,咬牙切齿地狠声说道,“他竟敢,竟敢对我姐姐那样无礼,我……我与他有食肉寝皮之恨!”
行吧。
我尽力了。
甄玠也是没法儿,沿小秦淮信步前行,自包子笼屉蒸腾的热气向薛家闲宅望去,暗想着不知道冯渊这会儿死了没有。
可惜倒是不太可惜,毕竟那人活该挨揍。
只是有些感慨,那日里想要救他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可他就是打心眼里让人不想替他说话,便以他家老仆来看,各处衙门告了一年,也并不是想替他伸冤,不过是想索要些银子罢了。
说句老实话,香菱多亏遇见的是薛蟠,要是跟了冯渊,或是遇见贾府那几个,真未必等得到夏金桂来折磨她。
甄玠胡乱想了想红楼的情节,又琢磨着羽鳞卫的身份可否为刊书提供便利,理智些来讲,最好还是别赶在怀安帝来扬州的节骨眼惹出事端。
其实,更理智些来讲,这事不如就算了。
及至进了三三苑,往东南角戴权的院子走着,回想着九儿崇拜的眼神,犹豫着还没个定计,便见有个小幺童碎步迎来,也不知是白聿贤派来的,还是杨二鲜身边的使唤人,近前低声提醒道:“戴公今天不太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