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内一片狼藉,血污遍地。
被毒烟化成血水的小妖是彻底死了。
其他被肢解的正慢慢恢复。
“幸亏是在芍山,如果不是死得会更多。”蜷缩在椅子上的白露用绢布蒙着口鼻,一边作呕一边悻悻地说。
恢复了一大半的雾娘在一旁痛哭,一来是己灵丢了,二来是惨遭腐蚀的双脚实在太疼。
此时迟雨和若木闻讯从后山赶到。
现状不用细表一看便知。
“若木,己灵交给你。”
若木点了点头,径自走到庭院外,摸着榕树的树干,融了进去。
“抓到的东西呢?”迟雨冷冷地说。
早已褪去罗刹样貌回复了炼型的右门童从兜里掏出藤球递了过去。
迟雨没接:“解开!”
右门童一动念,一大团黑雾从藤球内散出。
迟雨手一张,将黑雾压缩成一个黑球,控制在掌心。
“你是谁?”
“抓……杀光……投毒……”
黑球只有零星碎话,毫无逻辑。
“念将断,问不出的。”白露扭着头看也不敢看。
“猴头,你怎么看?”迟雨将黑球运到猴头跟前。
“虫,瘴气,毒雾,来自更南、更野蛮的地方。”
迟雨把黑球收回,持续压缩,直至烟消云散。
“这么恶心的术,整个寒山都没见过。”白露补了一句。
此时,庭院外传来脚步声。
进来的是若木,随手将一只狐狸抛了进殿。
狐狸在地上滚了几圈,挣扎着四脚站稳,是己灵。
雾娘大喜,匍匐而前正欲抱起。
“别动!这个东西不是己灵。”若木冷冷地说。
狐狸抖了抖身体甩走灰尘,狐媚地开了口:“迟雨君,谢谢你的慷慨相赠,寒山守约见。”
话毕,倒头栽地上,死了。
雾娘也不管了,爬过去抱起狐狸。
“己灵,这分明就是己灵!你看脖子上的银环!我亲手帮他带上去的!咦?怎么有血?”
雾娘看了看掌心沾上的一滩血水,不解地望向若木。
“我在后山白水潭旁的草地找到时,已经是这个样了。”
听了若木的话,雾娘将狐狸放下,翻了个身。
狐狸的肚子有一个整齐割开的巨大伤口,内脏全无。
“不行了,太恶心了。”白露忍不住疯狂干呕。
“雾娘,埋了吧,己灵死了。”迟雨的话雾娘不敢不从,哭着抱起了狐狸尸体。
“平安,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死守芍山,一只虫子也不能飞进来。”
左右门童话也不敢回,低着头退了出去。
“这是控尸术,傀儡术的一种。那是,鹿……鹿山的吴家,用虫做术引,下蛊炼毒,以毒控尸。”
老猴头惊呼。
“鹿吴山!哪里叫鹿吴山!六百多年前在寒山见过一面。吴家的家主叫吴雕,是盘麟的座上客。”迟雨有点失态了。
“对了,镇上……也出事了,好几百家被屠,其中有八十一个妖怪孩子,死状跟己灵一模一样。”若木说着,点起了龙涎灯,辟除室内的凶邪恶臭。
迟雨咬着牙,狠狠地将怒火压了下来,咬着牙挤出一句话:
“寒山守约见。”
话音刚落,殿外响起淅沥雨声。
夜雨再临芍山,滴滴带血。
同一片夜空下,
芍山乌云带雨,
而位处远东的青丘山则残云追月,且是血月。
“血月见,凶邪现!”说话的是一只站在青丘山巅飞来石上的银狐。
“将青丘国内今晚月沉前出生的所有狐狸……屠尽!”
话毕,飞来石下密密麻麻静候着的数百只白狐官,纷纷化雾随风飞散。
林间只剩罡风萧萧瑟瑟之声。
“母亲!”一头成年的健壮赤狐气急败坏地闯进洞府。“我们快逃吧!”
“怎么了?”说话的母狐狸躺卧在柔软的被褥上,体态虚弱。
身旁那只刚出生正在吃奶的小狐狸停止了吮吸,扭头看了过来。
“血月!今晚正是三千年未遇的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