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
天可见她如今只是一朵莲不用去迎接某二殿下有多么开心!
“谁说本殿下冤枉你了?镜湖边上的绿意盎然你敢说不是因为你?”
商以沫突然一个激灵,惊悚道:“那,那还不是因为你把我丢下去?若是当时我不自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那也不一定吧。”兰相濡优雅的掸了掸衣袖,“就算那时你不选择自保,那蛟龙也不一定能冲破出来。”
“可是冰面确实又裂开了。”
“只要冰面下的结界破不了,它就出不来。”他又端起茶抿了一口,“最多只能在冰面底下张张嘴吓吓人罢了。”
商以沫愣愣的呆了呆,恹了花瓣儿,有气无力道:“你这是在欺骗我的感情!”在那瞬间,她可是恨极了他。
“不这样我无法确定你的身份呢。”兰相濡笑的诡谲非常,商以沫自觉的不去深想。
“让镜湖花开遍野是我的错,但是现在让我收回术法,恐怕我还做不到。”
听着门口的怒吼声一阵响过一阵,兰相濡终于好心起身走向了门口:“这烂摊子我会想办法给你善后,只是这次靠我一人却是不成的。”
商以沫抬起脑袋无力张望:“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追随相濡公子而去。”
兰相濡倏而低笑一声:“这话我倒是爱听多了。”他音色低沉,入耳舒适,“祝你今晚睡眠安好,不会噩梦。”
说完,便扬长而去,只留下商以沫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
当晚,商以沫躺在书房内的盆景之中与周公约会之时又梦到了与冰罡蛟龙遨游在一起的梦。
只是这次遨游的地方不是无间滨海而是天外仙境!
一阵天昏地暗之后,那张血盆大口又出现了,马力十足的朝她涌来……
惊醒之后遥望窗外,此时还是入夜时分。
想了想,从盆景中爬起,战战兢兢的偷溜进了兰相濡的内阁之中。
她从没有进过兰相濡睡觉的房间,平时兰相濡也不会将她带进去,每次入夜之后都是将她安置在书桌旁的盆景之中。
此时想来,许是这座房内被他藏了娇。
嘿嘿!
月黑风高夜,抓歼看戏时!
刚偷溜进门,扑鼻而来的便是令她怀念的香味——白檀混着兰花的香气。
再走几步便见一屏风,上边整整齐齐挂着的便是他白日里所穿的那件白袍,烛火摇曳,屏风上隐隐约约的映照出一个人影来。
兰相濡此刻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袍,眉尾雪蝶翩跹妖娆,背靠在chuang沿边上低头看着什么书,想来必然是他睡前有阅读的习惯。
只是这人垂头看书的模样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妖孽。
啧啧啧!
哪有人长得如他这般可仙可邪的?
白袍金带束身活生生就是一谪仙,墨袍缎带束发就是妖孽二字的名词解释!
“紫紫啊……”兰相濡突然出声,语气甚是奇怪,“白日是谁说你我不该处一个屋檐底下的?怎么今晚紫紫就要来投怀送抱?”
即便灯光昏暗,商以沫却看清了兰相濡在看见她的那一霎那细微的蹙了眉心。
商以沫细细想了想,决定无视他此刻令她感到郁闷的情绪,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窘迫感,语调轻松道:“我睡不着。”
兰相濡放下了手中的书,抬眼瞧她,不冷不热道:“所以?”
“所以我就来看看你睡得好不好。”商以沫将此话说的很是理直气壮。
兰相濡看了她一阵,手指习惯性的敲打着书面,随即冷言道:“那你便看着吧。”
语落,起身将手中的书放上房中的书架上,低头吹熄了烛火,走到chuang边便径自躺下。
商以沫傻眼着看着他做完一系列动作,石化在了当场。
她甚至觉得风一吹便能将她风化了……
过了一会儿,她便忍不住唤道:“相濡你睡了吗?”
兰相濡没应声,她便自顾自的往下说:“这三百年来的生活与我而言,过的简直是镜花水月,真实而又虚幻,相濡,有的时候我真的分不清你到底是幽灵还是兰相濡……”
忽听兰相濡语气甚是平淡回了声:“或许你曾认识的故人与我长得有几分相像,但我并不是他。”
商以沫突然不说话了,大着胆子爬上了他的chuang,伸手去摸他眉尾处的那只小小雪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