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是,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陶老夫人伸手帮儿子擦了擦眼泪,接着像是再也忍不住,抱着儿子脑袋,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儿啊!”
若说陶嵇所受的面对自己弟弟杀了父亲所受的伤心,而作为一个女人,陶老夫人面对着自己的亲儿杀死了丈夫,又以为大儿给另一个儿子所杀死,这样的苦楚,只怕比陶嵇说受的不下百倍。
这些年来,她甚至找不到人来诉说,所有的痛苦只能放在心里,如今一经发泄出来,却像是奔流不息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而此时在外面,青缎听着屋里女人的哭声,不由有些担忧的问白卿慧道:“小姐,屋里不会有什么事吧,要不要让个人进去看一下。”
白卿慧正抱着儿子低头逗儿子,孩子胆子大,听到这样大的哭声居然也不害怕,反而扭着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仿佛对这十分的好奇。
白卿慧抬起头来,对着青缎摇了摇头,道:“不用,陶大哥自己能解决的。”更何况她和陶老夫人没有相处过,几乎算得上是陌生人。如今的情形,陶老夫人愿意在自己的亲儿子面前袒露自己的伤心处,愿意对着他哭,可不一定不愿意她这个外人看到她如今的样子。
☆、第167章
日子缓缓而过,转眼便到了七月。
七月的京城,谈论的最热烈的话题,除了后宫小选的事情外,便是陶二爷被落罪处死的事情。
陶二爷自上京之后,在权贵之家奔走十分活泛。不是拉着这一家一起做生意,就是要给那一家找营生的路子。这样一场奔走下来,都是真的有许多人家愿意跟他结交了。
只是枪打出头鸟,行事太高调了,就容易遭人嫉恨。
就在前几天,陶二爷突然被人给告了,说他在江南走私私盐。
大燕朝盐铁专营,一般商人是不能贩盐的。但贩卖私盐利润丰厚,在江南商人走私私盐由来已久,在这一点上,江南的四大商贾,只怕哪一家都不算干净。
但别人做的时候比较小心谨慎,没给人落下把柄,陶二爷比较倒霉,却是让人抓住了小辫子。
这 倒也不是因为陶二爷行事的手段不行,而是别人贩卖私盐的时候就算贪心也都有一个度,陶二爷这几年在这门生意上却有些不知收敛。加上前几年他送了一个庶妹给 江南盐政做了小妾,那小妾在盐政面前十分得宠,盐政喜得连陶二爷都喊上“大舅子”了。有盐政这个“妹夫”罩着,陶二爷行事越加无所忌惮了。
而这次人家告他时,不仅是说了他的罪状,连证据都准备好了。
告他的人是直接去大理寺告到,大理寺卿接到诉状一看,好嘛,事实清楚证据齐全,陶二爷又是商贾出生,与上头人的牵扯也少。然后他都不用派人怎么查探,直接将陶二爷下了大狱。
发生这样的事,陶家其他的人,不说被处死,起码都是男的流放女的被没入官奴的了。人们正等着响当当的江南陶家就此一朝覆没,但没想到,就在此时,那位传闻已经故去的陶家大爷突然出现了,不知怎么的进了宫,向皇上请求饶恕陶家其他人。
而听闻这位陶大爷在宫里跟皇上说了一天的话,之后皇上竟然真的下旨,饶恕了陶家除了陶二爷的其他的,并答应陶家以后重新由这位陶大爷执掌。
外人皆不清楚皇上宽恕陶家的因由,只是半揣测半道听途说,说是陶大爷愿意奉上半个陶家的财力,以求得陶家除了陶二爷以外的其他人免罪。
陶家其他人的罪行可饶恕,但陶二爷因罪行过大仍被处死。陶大爷为弟弟向皇上求情,让其留个全尸,皇上准,改斩首为绞刑,并允许陶大爷将陶二爷的尸体运回家中安葬。
陶二爷去后,其平妻水氏饮下毒酒殉情而去。
上述这些,王檀并不曾亲眼所见,与其他的人一样亦是道听途说。
而在此时,王檀坐在自己房间的榻上,正听着坐在另一边的白卿慧说话。
白 卿慧此时脸上满是苦恼的道:“……你不知道,那天陶二爷的死讯刚刚传回家中,也不见我那位婆婆伤心,她转眼就带了一群丫鬟去了水氏的院子,整一瓶的砒霜, 她亲手倒进了酒里,然后让丫鬟灌到了水氏的嘴里。我那天刚好路过瞧见水氏院子的事,我平日虽也不喜水氏,但那天看到她死前挣扎痛苦的样子,心里多少都有了 些不忍。直到现在我心里都还是毛毛的,想起来都还要做噩梦。听说水氏还是我婆婆的嫡亲侄女儿,也不知道我婆婆怎么下得去手。唉,有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