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带着对人生的美好幻想的。
人这一生总会有这样的一个阶段,对有的人或者事物,都有近乎于完美的幻想。可是,这种感觉会随着不断的长大而渐渐的消失,是很真实很残酷却又无法躲避的。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少时最是喜欢这种高尚的品格,总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挺直脊梁做个男人。”
容凉的声音柔柔的,就像是三月的春风,如同情人的手,拂过人的脸颊。让你的心灵也会跟着升华、沉淀,可是细细听去却又觉得心口有那么一点点的堵塞,被什么轻轻地撩拨,想要努力去压抑,却如同洪水过境,压服不住。
冰清先是一愣,抬头仰视着容凉,忽然就笑了,然后问道:“现在呢?”
“你先告诉我你在笑什么?”容凉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的,人初生于这天地之间,对于万物都是抱着最虔诚的心态去感知,去体会,觉得什么都是美好的,良善的。
两人停停走走,很快地就走到了那片水塘。萧索的末冬,水面上只有干枯寥落泛黄微黑的荷叶杆,风吹水皱,凉风习习,远远望去,天水一线,让人的心胸似乎也跟着开阔起来。那往昔的烦恼,都随着风儿飘散去了。
冰清立住脚,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才回答道:“我笑是因为我们一开始带着感恩的心面对着这个社会,面对着我们身边所有的人,我们愿意去相信这世上的人会跟我们一样,带着一颗良善温暖的心。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终将会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生。”
容凉的眼睛带着笑,他们竟是如此的心生默契,就连这些都是想的一样的。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清清跟我果然是心有灵犀,可见你我真乃是珠联璧合。”容凉边说边笑,他的笑声里带着清亮辽远的舒意。
冰清俏脸一红,“你也这般想?”
“是啊,我不是这般想,而是我的确是经受过。处在我这个位置,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身体孱弱,却偏偏占据着嫡长子的位置,这不是惹人嫌吗?”
话不多,却让冰清听出了这里面的凄凉,心口莫名的酸胀反握住他的手,脱口说道:“以后你永不会孤单,我会一直陪着你。”
话出口,冰清忽然两颊泛红,咬着唇垂下头,却不敢去看容凉此时的神情。哎,多年冷静自持的自己,居然会在这样的时刻,被蛊惑的讲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来,当真是她人生中的异数。
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容凉握得紧紧的,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又羞又囧,冰清都很不能地上有条缝她立刻钻进去。
“清清,我很开心。”
容凉的笑声从头顶上慢慢的传了过来,那低沉压抑的笑,慢慢的让冰清的紧张慢慢的消退,可是却依旧鼓不起勇气去看他。
犹记得成亲前,她还想着要跟这个男人保持距离,大家相安无事的过日子就好。可是眨眼间,不过数月的时光,怀了他的孩子不说,自己的思绪也很容易因为他的话而变得冲动再无章法。
夜晚说过,当你心动的时候,理智是永远无法驾驭冲动的。
曾经不以为然,如今却是深有体会。
不过,数月光景。
容凉没有再说别的话,却牵着冰清的手慢慢地走着,好似时光都会凝结在这一刻,幸福那样的触手可及。
冰清的眼角扫过身旁容凉的身影,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她不应该这样一步步的受他吸引,进而有了今日的种种失宜。
这一下午,容凉带着冰清走了很多地方,他慢慢的跟她讲述自己小时候的趣事,会讲自己捉弄家里的下人,会讲自己为了让爹娘探望他而故意藏起身来闹失踪,会告诉她自己藏在什么地方而不会被人找到……
小时候的事情那样的多,他描述起来那样的鲜活,冰清完全想不到,容凉小的时候居然会这样的调皮,跟她认识的见到的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太孤单的时候,总会渴望家人的陪伴。容凉所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想他的父母能多多陪着他而已。
可是,这个理想注定是不能实现的。容戬要忙着巩固地位,容夫人要操持家业,他们有那样的多不可放下的责任,家族的重担在某定程度上,也许会比他们随时都会没命的儿子重要得多。
心头酸酸的,冰清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他们来了没有?”
明明自己已经猜到结果,却依旧固执地想要从他的口中听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