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皱了皱眉头,眼见着小荷出去,俗语说知女莫若母,她心里非常清楚女儿为什么对这个小荷生气,不过是因为对方比她漂亮几分罢了,其实这有什么?再漂亮,也只是个丫头,说打死都行,和这些下贱如蝼蚁般的人比,简直是自降了身份。
虽如此想,她却也从未管过,不就是个丫头吗?既然女儿高兴拿她撒气,就撒呗,大不了残了死了,再换两个丫头就是。由此可见,这母女两个心思是何其狠毒?视人命如草芥,许多富贵人家尚未到此地步,她们一个普通的商家女眷,倒是真真正正做到了。
“怎么还不过来?”
因过了这一会儿,沈氏算着兰湘月也该过来了,却还是人影不见,便忍不住看向芸喜问道:“你确实听她说她很快就过来的?”
“是的太太,姑娘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笑模样呢。”芸喜也有些惶恐,暗道怎么回事?大姑娘你可别来害我啊,我们太太生气起来,也是要打人的,真倒霉,怎么今儿就偏偏让我撞上了这么个差事。
“唔……”沈氏沉吟了下,却听女儿又在旁边叫道:“反了她了,如今竟连娘也不瞧在眼里。”她便冷笑道:“沉住气些,怎么这样毛躁?她来晚了岂不好?正愁没有收拾她的借口呢。”
“太太,老爷后日就回来了……”
沈氏身旁的大丫头春雨上前一步,小心提醒了她一句,却听沈氏笑道:“放心,那丫头多少年了都是这个性体,我不信她还能刚强起来,老爷回来了又如何?还怕她去嚼舌头?就算嚼了,也得老爷信啊。”在这方面,她对自己的枕头风还是很有信心的。
结果这一等,就又等了半个多时辰,眼看着就到了晚饭时分,沈氏只觉着肺都要气炸了,芸喜在旁边吓得风中寒蝉一般,眼看太太面色越来越黑,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小声道:“太太,要不奴婢再去看看……”
“看什么?不用看,我今儿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儿能过来。”沈氏咬牙断喝了一声,芸喜再不敢说话,只好退了下去。又过一会儿,方听门外小丫鬟欢喜道:“太太,大姑娘和路姨娘来了。”
话音落,门帘挑起,兰湘月扶着芙蓉的手,弱柳扶风般走了进来,先给沈氏见礼,方淡淡道:“女儿听说太太召唤,原本说就过来的,偏偏正要换衣裳,就觉着又有些喘,没奈何,只得又歇了半日,眼看着太阳要下山,怕耽误了太太吃饭,所以只好扎挣着过来,还望太太见谅。”
一句话将沈氏想要出口的冷嘲热讽以及斥责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忽见兰湘雪跳出来大叫道:“胡说,你胡说,从来没有喘症,这会儿却说什么有些喘,你分明就是不把我和娘亲放在眼里,现在还撒谎,真真可恶。”
兰湘月平静看着她,微笑道:“妹妹这话说的人寒心,这还不到一天,莫非你就忘了我是刚刚上过吊的人?”
“你……”兰湘雪愣了一下,接着更气的要命,指着她叫道:“上吊的人哪有能活过来的?你添了病,倒是活过来,还有这种道理?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会信你这套说辞?”
“妹妹怎么又不信了?”兰湘月“惊讶”的瞪大眼睛:“我不是和你说过吗?阎王爷说我阳寿未尽,所以又放回来了。妹妹之前在我房里,不是也看到那些随我飘出阴间的鬼混?是了,你没看到,啧啧,我都说过,让你拉着我的手就能看到,可你不肯,还跑出去了,如何?膝盖好了没有?看你绊倒的那一下,真让姐姐心疼死了,有心找点跌打药膏给你送过去,偏在屋里找了一顿,丁点儿没找到……”
“够了。”
不等说完,便听沈氏断喝一声,兰湘月向她看去,只见这中年美妇此时面如锅底,眉目中带着厉色,想来气得不轻。
这若是从前,她大概就要吓得跪下,然而此刻,这身体里住进来的新主人却是怡然不惧,还在心中品评:啧啧,宅斗中的反派战斗机,那要学会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最起码也得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看看眼前这一位,这么三言两语就被激怒了,还战斗机呢,这根本就是连草鸡都不如啊,真不知道这宅子里的姨娘小妾们到底是有多无能,竟然就让这么个女人给死死压了一头吗?鄙视,超级鄙视啊。
正想着,就见沈氏慢慢收了怒色,站起身淡然道:“行了,饭都摆上了,大姑娘再不来,只怕就凉了,先去吃饭吧。”
“娘。”兰湘雪不依的叫了一声,却被沈氏瞪了一眼。接着几个人坐到桌边,路姨娘和另一个硕果仅存的小妾喜梅在沈氏身后为她布菜。
兰湘月也的确是饿了,且她也故意要恶心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