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再次回到吕府,吕风却出去了,季唯也不在,下人说,皇帝死了一个妃子,吕风和季唯一起进宫查案了。
姜糼容拉着薄染衣过来目的在于不让她看到李昂兄弟俩太亲密,隔了这许久再回去也不碍事了,遂把礼物留给粉妆转交,跟薄染衣回转李府。
进李府后,薄染衣要把珍珠送高夫人,拉着姜糼容扭扭捏捏要她作陪。
高夫人对叶霜态度也有些关心的过了,不像是对一个仅是和甥女长得像的陌生人,叶霜又叫嚷什么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姜糼容心中打着突,正想找高夫人问一问,也便不推托了。
上房的丫鬟在廊下站着,两人进了上房,里面服侍的人一个没有,高夫人斜倚软榻上,袖子盖着脸,听得姜糼容和薄染衣请安,也不坐起,袖子也不拿开,只道:“有心了,退下吧。”
如此冷落,姜糼容倒没什么,薄染衣当即眼眶红了,把珍珠递给姜糼容,转身小跑着奔了出去。
高夫人一惯对薄染衣没有好脸色,却不至于这么没脸,姜糼容把珍珠搁到一边,坐到软榻沿,问道:“姨妈,出什么事啦?”
“染衣走了?”高夫人的声音没有方才那么清了,有些嘶哑。
“走了,姨妈你哭了?”
“想不哭都不行。”高夫人猛一下坐了起来,眼眶红红的,哽咽道:“我都想不明白,云起是我生的还是白氏生的。”
姜糼容心头一沉,难道是李逸对李昂心怀不轨的事暴露了?转念一想,高夫人这话听着不像,只是生气李昂和李逸太过亲近。
高夫人哭了起来,嘶声道:“我和孟沛阳送了叶霜去城外宅子里,回府来不见你表哥了。原来有一个什么美人来找李逸,李逸说和那个美人已定下终身,要和她去她家拜望家长提亲,说是官职已辞了,你姨父很生气,后来不知怎的又给李逸说通了,同意他娶那个美人,他们父子几个也不等我回府,自作主张让管事开了库房备了礼,你表哥去告了假,和白氏一起陪着李逸和美人去美人家提亲了,他们这么做,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嫡母?你表哥也不会帮我争一口气,只一门心思顺着李逸。”
美人想必就是柳真真,李逸这一走,是不是就是他自己说的,回祖籍不再踏进京城一步了?
李逸走了是好事,可李昂跟着去了,不是更糟糕了吗?姜糼容闷怒不已,问道:“走了多久了?有没有听说往哪里去?我去把表哥追回来。”
“走了一个时辰了,追不上了,追回来也挽不回我的面子。”高夫人哭得更伤心,道:“白氏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这媳妇进门前这样子,进门后哪还会敬我这个嫡婆婆。”
追不上了只能作罢,姜糼容无奈。
李逸不可能娶柳真真的,两人应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高夫人不需愁以后的,姜糼容不便明言,又不忍看高夫人伤心,便顺着高夫人的话安慰道:“姨妈你放心,他辞去官职了,又娶的不是仕族名门闺秀,等表哥成亲了,找个法子把他分出去,大不了家产都贴给他便是。”
家产都贴了李昂这边过得紧巴巴的,李逸也会往回拿的,姜糼容在心中补充。
高夫人也是此想法,点了点头,脸色略霁。
“姨妈,来洗把脸。”姜糼容出去喊丫鬟打水,自己亲自端进屋,拧了布巾给高夫人洗脸,又拿梳子帮她重新梳发髻,倒茶水递给高夫人喝。
“要是你不嫁出去,许了你表哥就好了。”高夫人得姜糼容细心体贴服侍,心情好了些,转念一想儿子还不如甥女一半贴心,又忧郁了,长叹不已。
薄染衣虽有些小性子,说话尖酸刻薄了些,可对李昂一片深情,又是知根知底的,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好媳妇人选。
姜糼容拿过装珍珠的盒子打开,笑道:“姨妈你看,这珍珠好吧?染衣挑了好久才看中的,买了孝敬你,两千两银子,可贵了,听说这可养颜了。”
“花钱大手大脚的,哪时候薄太医去世了,没了银子来源她怎么过的下去。”高夫人皱眉,显然对薄染衣花钱如流水的习惯熟知的,半点不领情,道:“你给我送回去给她,就说我领她好意了,转送给姑奶奶。”
转送回去,这不是狠打薄染衣的脸吗?姜糼容想到下午薄染衣走了那么多商号,就为了挑一样可心合适的礼物送高夫人,心头有些沉重。
“快拿回去,不要留。”高夫人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她定不要薄染衣做媳妇的,给薄李氏呛了那么多年,成了儿女亲家更避不开了,她可不想再给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