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的心凉薄了。却听闻他曾站在床边默默守她安睡;以为自己不会再情动。却被告知那些年掩藏的恩怨过往都只为她能活下去。
世事沧桑而过。二十余年风雨春秋。到头來或许是皇朝倾颓、天下大乱。但她已别无所求。
属于她的臂弯怀抱。温暖如故。
江山故曲part.97
易怀宇爱干净。被囚禁的那段时间司马荼兰几乎做尽一切下人该做的事。为他擦脸、擦身。甚至是端屎倒尿。沒有嫌弃亦沒有怨言。胜过天下任何一个贤良妻子。
看不见希望的绝境中。司马荼兰一遍遍告诉易怀宇。这只不过是个小小坎坷。如他们一起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一样。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到那时他仍是威武傲然的大遥皇帝。女生文学而她则是站在他身侧。永远支持他的皇后。
或许是那些话形成了神奇的保护吧。易怀宇并沒有在艰难险恶至极的危机中死去。
他活了下來。亲眼看疼爱半生的继子易宸暄凄凉死去。看白绮歌和易宸璟爱而别离。看他倾尽半生心血建筑的大遥王朝又一次走过混乱危亡。天下定。国安然。
昭国恢复独立。新的势力在异域崛起。易怀宇一统中州的野心终归还是破碎了。不过令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看着从失序走向稳定的遥国。心里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样难以接受。
他还活着。他深爱的妻子和孩子们都还活着。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值得庆贺。
“璟儿从夏安遗族那边回來闹得一身伤。朕让他歇息一段时间。之后再商量继位等事宜。”仍旧是朴素干净的寝殿内。易怀宇精神抖擞。坐在榻上浅笑吟吟。“遂良啊。小阵雨病好了也顺利出嫁了。你这个老鳏夫是不是该顺着朕的旨意搬回宫里。以后天天陪朕下棋解闷。别说你忙这忙那的。都辞官归隐了。你还胡乱忙些什么。”
刚刚才把女儿嫁出去的偶遂良有些伤感。叹了一声。不无羡慕地望着并排而坐的遥国皇帝和皇后:“陛下有皇后陪着。还要末将來碍眼么。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找太子妃。向她讨教各种奇门兵法呢。”
“急什么。那丫头注定是我们易家的人。跑不了她。”司马荼兰得意扬眉。伸手在易怀宇臂上重重一捶。“幸亏当初我拼命阻拦不让他把绮歌撵走。若失了这么一个能征善战又聪明贤惠的儿媳妇。这亏上哪里补去。说到底还是璟儿眼光好、命也好。虽说沒能娶到红绡公主。一番辗转后能得绮歌为妻更是幸运。反正我是舍不得这么好的儿媳妇。以后你们谁敢欺负她。我第一个替她出头。”
司马荼兰的脾气一如既往。泼辣。率直。似是又回到二十多年前那个年轻爽快的她。无怨无恨。只有爱憎分明和一片痴情。
一切仿佛归于原点。在所有矛盾都消弭后重新开始。尽管苏诗韵香消玉殒已然不在。司马荼兰却代替她将柔情与忠烈一同传递给易怀宇。哪怕他们都清楚。易怀宇已是时日无多。
大概是从几年前开始。易怀宇寝殿和御书房的灯油中就混入了无色无味的奇毒。那毒悄无声息地侵蚀着易怀宇的健康。让他迅速衰老、枯槁。与保养得当的司马荼兰相比。愈发不像般配夫妻。易宸暄在打算发动宫变之前加大了用毒剂量。潜藏在易怀宇体内的各种隐患齐齐爆发。如果不是傅楚亲自出面请來毒医出手。许是白绮歌回到遥国之前他就已经一命呜呼。
想起那个脾气古怪的毒医。易怀宇忽地沒了笑容。
病榻上见毒医第一眼。易怀宇便怅然若失:“你……像极了朕的一位故人。”
“是故人。还是冤魂。”毒医冷笑。对百姓颂赞的皇帝毫无敬意。“我救你是看在傅楚的面子上。其他事最好别谈。不然把解药换成更猛烈的毒药。这种事我不是沒可能做出。”
那之后他陷入长达数日的昏迷。醒來后毒医已经离开。易宸璟亦对与毒医相关的事情绝口不提。
“究竟是谁呢。毒医……毒医……”易怀宇的喃喃自语引來司马荼兰和偶遂良好奇。对视一眼。齐齐投來询问目光。深吸口气握紧手中茶杯。易怀宇也微带着疑惑:“你们不觉得毒医很像一个人吗。朕怀疑……”
“大概是沈国师的亲人吧。”不需要易怀宇明说。女生文学偶遂良已经猜到。表情面色却平和上许多。
傅楚少年老成。才华横溢。知天文、晓地理。对治国韬略和势力关系有着独到目光。那风度性格像极了昔年的国师沈君放。事实上当初傅楚入宫时就已经被偶遂良注意到。他私下问过易宸璟。知道傅楚是沈君放的传人。再看毒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