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被它握住时能感受到坚定心意却不会被弄痛。就好像他总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碰触她。带來的永远是温柔而非伤害。只是那时小女孩儿根本想不到。他年隔日。想要紧握这只手需要多大的勇气。
“小哥哥。阿娘在哪里。”
“义父去救她了。应该在去官府的路上。。不要哭啊。你哭了会让娘亲心疼。懂吗。”
小女孩吸了吸鼻涕用力点头。挂着泪痕的小脸儿上挤出一丝笑容:“找到阿娘。请小哥哥喝香米粥。放很多很多香米。”
少年垂下眉睫。手掌微微用力。午后日光下的清秀面庞看起來有几分清寞。
牢牢牵着的女孩儿还太小。她不知道自己母亲正是为了给病中的孩子求一碗香米才去街头唱歌的。只因那來自异族的粮食太少见。只因作母亲的不忍看女儿可怜神情。于是便有了又一场残忍的种族压制。
遥皇允许夏安遗族浪迹中州。但不许他们提起已经消失的故国。这是大遥法规。更是夏安血泪。
违者。正法。
穿行于人群中的少年很快就带小女孩儿找到官府大街。正想要凑近观察情况。忽然从小巷中闪出一道身影将二人拦住。
“人救下來了。在那边巷子里。”拦住二人的也是个披着斗篷遮住眉眼的少年。只是语气淡漠许多。那少年指了指旁边小巷。随手将一把匕首塞给浅发少年:“人有些多。我去帮义父。稍后城外土地庙见。你自己小心。”
少年的叮嘱根本不留插嘴余地。才说完话就转身离开。清瘦背影很快消失不见。冷漠表情吓得小女孩儿紧缩在浅发少年身后。
“沒关系。不弃不是坏人。别怕。”少年仍拉着小女孩儿的手。脸上有了几许笑意。“听见他说的了吧。你娘就在那边小巷。我带你去找好不好。來。先把眼泪擦干净。像只小脏猫似的。”
蹲下身细细为小女孩儿擦去泪痕。看小丫头露出腼腆笑容时少年才站起。温柔体贴。俨然一副兄长模样。
许是因为得知那位可怜母亲获救的消息放松了心情。两个人脚步都不再那么着急。小女孩儿更是依赖地贴在少年身边。冰凉小手紧紧抓住温热手掌。。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那么之后就不会有许许多多的波折痛苦。然而上天总是不喜欢如果两个字。当小女孩儿高高兴兴想象着与母亲团聚的景象时。两个穿着衙役衣服的男人先一步冲进了小巷。
“哈。老子就说这香味儿熟悉嘛。果然是这女人。”
“你这女人真够蠢的。捧着这么香的米东躲西藏。还怕人找不到你。啧。还得多谢你的愚蠢。这份功劳哥俩儿收下了。鬼节前后多给你少几张值钱就是。”
“少废话。赶紧捆人。等会儿人多了咱哥俩儿还落得着好处吗。”
夹带着狰狞笑声的对话过后是几声挣扎惨叫。以及一阵衣衫撕裂的刺耳声音。小女孩儿或许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少年却是懂的。双眉一沉。掌心匕首紧握。
噌。。
染血的匕首低鸣。血光划过。
宁惜醉·祭【蜜意轻怜】part.8
雨后并未放晴。阴霾天空黑云密布。追兵将至的紧急关头又增添七分苍凉萧索。
“祭。看着我。”宁惜醉努力试图唤回祭的神智。然而陷入破碎记忆中的祭失魂落魄。眼中满是混乱。即便被迫抬起头看着他。面上表情仍旧仓皇无措。令人心疼。
多年前发生的对别人來说也许只是一段故事。而对于亲身经历的人來说无疑是一场噩梦。不只是祭。就算是宁惜醉也不愿去回忆那段历史。一來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二來。那一天。他平生第一次杀人。
至今宁惜醉还记得那时心里涌动的强烈感情。愤怒。悲伤。无法遏制的冲动。以及前所未有的自责。
他保护不了他的百姓。保护不了那些受人欺凌的夏安遗族。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成为新王。有什么资格承载义父的期望和苏家兄弟的效忠。想要做梦一般独善其身的代价就是他人遭殃。倘若世间规则如此。那么杀人与导致族人被杀。哪一个更加罪孽深重。
要保护。就得先学会毁灭。
时光荏荏洗不掉昔年旧忆。紧紧抱着颤抖不止的祭。已是一国君王的宁惜醉也被拖入洪流去往记忆深处。
滴血的匕首散发出妖冶红芒。愤怒的少年执着匕首从背后将之插入衙役心脏。喷出的滚热鲜血溅满衣衫。刺得眼目生疼。致命一击让一名衙役连惨叫都來不及便躺倒在地。等同伴惊慌转身。伤口涌出的血已经积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