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对你的托付。”
殷殷嘱托透出苍凉意味。连白绮歌自己都想不到。一直那么努力想要活下去的她会从容赴死。不。哪里是从容呢。直到现在她还想拼尽最后力气逃离死亡啊。是世事不许她活。是她自己不能选择牺牲所爱之人苟延残喘。
有了值得保护的家人爱人后。生或死。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绮歌。还有四个时辰。我想送你一件分别礼物。”易宸璟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异样平淡的语气让白绮歌惴惴不安。却也只能勉强笑着。看他布满血丝的眼里一片读不懂的神色。易宸璟恋恋不舍放开怀抱。走到牢门外朝着拐角处低道:“进來吧。她一定很想见你。”
白绮歌微愣。不知道易宸璟在和谁说话。等到拐角处转出一道熟悉身影出现在面前。毫无预兆地。泪水潸然而下。
“二哥……”
朱红色布衣外沒有了引以为傲的银铠。昭国三军统帅、中州年轻的军神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白绮歌身前。一身风霜疲惫。一脸思念心疼。满眼温柔。
易宸璟把安静的牢房留给白灏城和白绮歌兄妹。自己一个人悄悄退到远处。他很清楚白绮歌对亲人有着怎样深重的感情。当年她为了保护白家不惜屈辱替嫁。在他的折磨下坚强抗争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家人再度相见。可以说。这世上白绮歌最珍视的就是家人。若是为保护他们。她会毫不犹豫豁出一切。
白灏城为什么会來易宸璟根本不需要去想。既然有人千方百计想要制造白绮歌投敌叛国的假象。又是陷害又是怂恿叶花晚劫囚。那么私下里通知白家让白灏城心急火燎赶來完全在情理之中。无非是希望白灏城这位臣国降将一怒之下起兵造反。让白绮歌彻彻底底成为引发战火的罪人。而后他便更进一步陷入两难之地。成为叛军与遥皇之间必须做出取舍、但无论选择哪一方都会遭受重创的可怜太子。
谋之深。委实可怕。
“二哥是受人怂恿才來的吗。你不该來这里。白家手握兵权却是臣国守将。遥皇对二哥的提防远超其他人。这么冒冒失失跑來很容易给白家带去危险。”看着胡茬稀疏的白灏城。白绮歌喜忧搀半。明明想扑在最亲的人怀里诉说自己的委屈无奈。道出口的却还是明辨利弊后的劝阻。
白灏城抚着白绮歌头顶密发。另一手轻轻刮着她脸颊。像是对小孩子一样柔声细语:“让你一个人流落他乡是二哥的错。我们这就回家。”
深宫天牢。皇命如山。岂是说一句话想走就走的。白灏城毅然神情太过明显。所以白绮歌一下就猜到他在想什么。摇摇头。眼神坚定明亮:“二哥还是把埋伏在外的人都带回去吧。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不会离开这里。”
“傻丫头。以为二哥不知道你那点心思。”白灏城叹了口气。紧紧握住白绮歌冰凉双手。“保护家国不是你该做的事。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够了…遥皇要降罪就由他吧。两方开战。以昭国三军之力未必会输。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
“万万不可。二哥怎么也这么冲动。如今遥国一统中州。实力非同从前、不可小觑。就算二哥你用兵如神也挡不住大军压境。闵王胆小怕事。一旦开战必然会向遥国讨饶。届时二哥手中兵权还能握得住吗。我已经害得昭国沦为臣国。再要因我而使昭国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我真的承担不起这罪名。”
最浅薄的一层利害关系谁会看不出。白绮歌知道白灏城的冲动理所当然。白灏城也了解白绮歌的顾虑不无道理。他们只是在争。为彼此。为自己珍视的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白绮歌的坚持让白灏城愈发焦躁。眼看白绮歌丝毫不为所动。情急之下竟不顾一切。把瘦削娇小的身躯揽在怀里。
“寻昔。你怎么就不懂。我不要什么家国大义。我也不在乎昭国是不是会灭亡、白家的声名会不会毁于一旦。我只想让你活下去。对我而言世上最重要的是你啊。”紧皱的剑眉之下。几近发狂的眼神痛苦不堪。
遥远到多年无人唤起的名字让白绮歌一瞬失神。回过神时。人紧贴在比易宸璟更宽阔的胸口。粗长手指抵在下颌上令她头颅微仰。唇上一片温热湿润。
登时脑海一片轰然空白。
他是她的亲生哥哥。却在……吻她。
轻轻闭上的眼近在咫尺。可见眉睫微颤。可见年轻的将军鬓发几丝花白。可是。那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是兄妹。她只记得这点。这吻。不是已经超过兄妹该有的感情了么。
猛然推开身前纠缠的白灏城。白绮歌慌乱后退。缩在狭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