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偷袭你那些人不是易宸暄手下,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派來的,关于这点我可以确定。”沉默少顷,那双充满神秘魅惑的眼眸又回到白绮歌身上,犹豫一闪而过:“就当是回报好了,你必须做到一点----无论如何不能杀了易宸暄。”
白绮歌深吸口气满脑子莫名,抬眸想详细询问,孰料苏瑾琰根本不给她机会,掀开帐帘大步离去。
本就混乱不堪的线索越來越复杂交错,看似易宸暄最忠实部下的人反而暗中阻碍他野心,还有不知从何而來、受谁指使的第三方势力,神秘莫测若隐若现的苏不弃……
风雨欲來。
重拾笔墨缓缓勾勒,几条荆棘跃然纸上,在荆棘顶端是一片漆黑墨渍,如看不透的迷雾,更像易宸璟深邃瞳仁。
他们正在走的是一条荆棘之路,路尽头是他的愿望、他的天下,是他隐忍多年坚守的目标,也许披荆斩棘的过程中会流血受伤,白绮歌却沒有半丝退却之意。拨开牵绊,穿透迷雾,总有一天他会成为睥睨中州的王者,而她就是为他斩断阻碍的利刃,那顶荆棘王冠便是染上殷红鲜血也必须由他來戴才行----唯有他,是她认可的人中之龙。
大营中央有一块空地,原本用來搭设火刑架的木头被深深插在土地之下,绑在木桩上的三十人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凄厉惨叫不绝于耳,百步之外则是五皇子易宸暄临时歇息的营帐,一声声痛苦哀鸣清晰可闻。
“老家伙的确有一套,只可惜低估了我和七弟的脑子。”懒散半倚软榻的易宸暄发出一声嘲讽嗤笑。
苏瑾琰顺口接道:“左丞相?还是右丞相?”
“左丞相沒这么大胆量,谨妃不得宠,他还要倚仗我來牵制太子妃一派势力,唇亡齿寒他总该懂的,不会蠢到自取灭亡。”勾勾手指示意苏瑾琰靠近身前,易宸暄唇边漾起一丝笑意,阴鸷寒冷,“倒是你让我很头疼呢----瑾琰啊,我说过暂时不要动白绮歌吧?忽然发现你不在营中,你可知我有多伤心?”
纤长身躯猛地一颤,苏瑾琰头皮一麻,噗通单膝跪地:“属下担心她逃跑是假,借机搬救兵是真,所以才來不及禀明殿下擅自跟踪追赶,请殿下责罚。”
易宸暄冷笑:“然后呢?怎么又回來了?”
一旦告之白绮歌已经回到大营,狡猾的易宸暄定然会怀疑之前易宸璟所作所为是为了保护她,从而对那两个人的提防也会加重,下一步棋恐怕就是亲自下毒暗害了。
苏瑾琰是真的不想把事实说出,然而被强迫抬起的脸正对上阴鸷笑容,瞬间所有计划与决心均被动摇粉碎。
“因为……白绮歌并沒有走,她又回來了。”
畏惧早已深入骨骼肺腑,终究不是一朝一夕冲动可抵消的。
第144章血腥酷刑
结束质子生涯回到遥国后,易宸璟所接触的人事几乎都与南征北战有关,对那些律法刑罚并不精通,面对被狠狠鞭笞依旧咬牙不肯开口的俘虏毫无办法。
“看來七弟遇到难題了,需不需要我帮忙?”悠闲语气对比残酷刑场颇为突兀,一众将士惊诧回头,看见的是五皇子易宸暄平和笑容。
不客气点儿说,易宸璟最不愿看见的人就是同父异母的哥哥易宸暄,似乎有他出现的地方总沒好事----就算他不出现,但凡有他味道的地方都令人难以忍受。然而心里怎么想终归不能表现在脸上,面对狡诈深藏的易宸暄,易宸璟唯有敷衍回应。
“不劳驾五皇兄,只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歹人罢了,多抽几鞭子早晚会说实话。”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七弟身为主将哪能耗费太多精力在这种小事上?”假装关心摇头,易宸暄所有心思深藏不露,无论怎么看都是温文尔雅、最受遥皇喜爱的那个书生皇子。抬起手扬了扬,身后苏瑾琰恭敬上前,易宸暄眸如清风流水,似不经意道:“瑾琰,这些人交给你了,半个时辰内倘若问不出实话唯你是问。”
重重一点头表示领命,苏瑾琰走向绑在柱子上的三十人,对周遭质疑与嘲讽目光视而不见----易宸璟已经下令用尽一切能想到的办法逼问,鞭刑,痛打,甚至反复将头浸于水中,结果仍是得不到半个字,一个小小的侍从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带着看笑话心理袖手旁观的人们谁也不会想到,不到半个时辰后,他们的怀疑将被尽数推翻。
“谁派你们來的?目的是什么?”冷漠语气刻板单调,在苏瑾琰未动手之前,那三十个人沒有一个肯开口说一个字,只是拿鄙夷神情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