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安静的病房,随即再度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转移到了病床上。
室内安静了下来,再后来、再后来、再后来便响起了哽咽和抽泣……
虞小倩疯了似的想要动弹身体,她不要他哭泣,她不要他这么软弱悲戚!
她想要朝他高喊:像你这样一个不知道“输”字为何物的男人,你怎么能够哭泣?
然而,她愈是想要动弹,就愈是感到无助和乏力,因为事实如此残酷,她根本连丝毫的动静都掀不起,她以为自己在紧咬牙关,其实却是面容平静;她以为自己会因用力而颤抖,其实却犹如一具栩栩如生的石膏体。
她在多铎那压抑而绝望的低鸣中,比他更甚的尝到了天人相隔的痛楚,她想要嚎啕大哭,哭出此时的郁结和恐惧,可惜,她想做的一切,全都没有办法做到,连为他流下一滴眼泪,都欲流难流。
她只是那么静静的、安详的、如同已死去一般,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承接着多铎更多的眼泪和悲戚低语。
如果上苍只肯给她一瞬的时间,她也是满足的,她需要用这一瞬告诉多铎——不要哭,没有我,你也得好好的、快乐的、勇敢的活着,否则,我怎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活着亦如死去的命运。
兴许是这一番“大动干戈”激发了倦意,没过多久,虞小倩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识。
在一片浓浓的白雾升腾在眼前之时,虞姑娘已失却了最初进入奇梦的那种期盼和好奇,只是带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悲凉,静静等待着迷雾散去。
如果她的后半生将注定做一个活死人,那么,除了庆幸尚有这么一段一段的梦境相伴,她还能如何作为?
四肢不力的身体于这虚幻的梦境不治而愈,她行动自如的飘渺在无形的界域里,但却连一丝自欺欺人的快意都不曾有,整个人还沉浸在多铎那万念俱灰的哀伤中飘零。
眼前的景致逐渐清晰了起来,哭声,是哭声,是女人们的哭声……
『第172话』 怎堪相煎何太急
虞小倩眼前的景致清晰起来,她所见之处无不被哀伤悲凉灌注,在一间诺大的厅堂之内,挤满了宫衣素服的仆役和悲恸万分的女眷,虞燕青,就是其中一员。
一位相貌平平却气度雍容的女子坐在厅堂匾下的紫檀木椅上抹泪,看起来她像是这个家庭的主母级人物,在她面前恭立着的一干女子统统如出一辙的穿戴着素衣孝服,显示着这个家庭正经历着新丧之痛。
虞小倩心下一颤,既然虞燕青身在其中,那么这个家庭即是豫亲王府无疑,再看这一干女眷的模样,全都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想必所在年限不会离崇德年间相去太远,在崇德年间会有什么丧葬足以令主母出面主持?
难道说……这个梦,是上次那一个梦的后续?
难道说……这一干女人哭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战事中遇险的豫亲王多铎?
可是,她们得有多秀逗、多愚蠢、多大的胆子,才敢这么断章取义的私下就认定豫王的生死?
那位主母级人物看起来有些憨厚有余而气魄不足,她明明端坐在上方,正该是那主持大局的人,却偶尔目光闪烁的瞥向一旁,不知是在寻求谁的支持和主张。
虞小倩在一旁看得仔细,心中不禁激起了更多质疑,若这群傻女人真是断章取义的以为多铎已死,那这场面怎能如此这般的可疑?
在那位主母级人物的频频暗示下,终于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健壮的女子,那女子虽然肥硕,但五官尚明媚讨喜,说是可爱胖纸不为过,但若要称胖美人还稍嫌不够。
那位可爱胖纸想必昔日也不是个拿腔拿调的主儿,此时却被堂上那六神无主的主母所迫,不得不拿出一副威严的当家范儿,宽慰了众人几句后,将之遣散了出去,惟留下几名妾室在此,一众人等关门细说。
那可爱胖纸眼见堂屋清静了起来,便整整喉咙,准备发话,她抬眼扫视了众妾室一眼,连抽带泣的拉开了话匣子。
“今儿个咱们得知的这消息可是爷手下的亲信冒死送来的密件,他不过也是为着惦念主仆的情分,不想让咱们临到头了才毫无准备的面对厄运。”话已至此,更加伤心的哭将着,继续说道:“如今……如今……爷总归是去了……咱们在悲痛之余,也得好好合计合计今后的路子该怎么走下去……”语毕,那可爱胖纸稀里哗啦的哭着,惹来下面众人的一片低泣,起起伏伏绵绵长长的刺激着虞小倩的视听。
虞燕青大抵在回府的路上已尝够了惶惑忐忑的苦楚,在这获知大势已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