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陌声线仍旧淡淡的,“瑾妃娘娘厚爱。”
“也罢,称呼上本宫自会注意,你且先为沉醉看看吧。”顿了顿,瑾妃又问,“可要本宫避嫌?”
沉醉闻言,一颤,怀陌却仿佛没听到,泰然自若地在她身前蹲下,撩起她的裙子。
沉醉见怀陌不答话,慌忙道,“娘娘言重了,小伤而已,片刻就好,还望娘娘不恼药味。”
瑾妃一笑,“那本宫就不出去了。”
沉醉心中感慨,若不是怀陌早就告诉她瑾妃对她有杀心,她还真会喜爱这位娘娘的平易近人,温和得像是母亲一样。
怀陌为沉醉脱去鞋袜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指重重碰了碰她的脚踝,沉醉不由咬唇,虽竭力忍住了,身形还是微微晃动。
怀陌淡淡看了她一眼,瑾妃关切问,“很严重吗?”
“没……”
沉醉话还没说完,只听得瑾妃一声低呼,“这……”
怀陌的目光定定落在沉醉脚踝之上,只见其中一只高高肿着,已经现了青紫,怀陌声线顿时沉下,冷声问,“沉醉,你刚刚是怎么走上来的?”
“就……就这样走上来的啊。”沉醉尴尬,嗓音低了下去,“你又不是没见到,还问我。”
之前,马儿忽然惊动,怀陌大庭广众之下将她抱在怀里,沉醉脸皮不似他那么厚,慌忙挣开他,转身就自己上了瑾妃的马车。那时候脚踝如错位了一般,动一下也疼,沉醉就心知不妙。但她也自知自己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众矢之的,不敢露出端倪,只将手递给太聪明,太聪明心神领会,扶她上去。
没想到,这人还注意到了?
沉醉心情顿时有些复杂,一面自觉自己被拆台,不太好受;一面又因他心里还有她,心里泛着甜意。
怀陌冷冷哼了一声,像是故意一样,修长有力的手指用力在她脚踝上探了探。
“你轻……”
“咔擦。”
“啊!”
沉醉初时被他弄疼,且他脸色不善,沉醉当他是故意在报复,正没好气让他轻点,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咔擦一声,脚踝上剧痛传来,痛意太急,沉醉一点准备也没有,不由痛呼出声。
瑾妃也被她的反应吓到,睁大了眼睛,愣住。
怀陌脸色不善地看着沉醉,冷冷问,“现在比刚才疼?”
沉醉被他那毫无征兆的一下疼得眼泪也流了出来,控诉的狠狠点头。
“说谎,”怀陌冷笑,手指顿时再用力,“该罚!”
沉醉感觉到疼痛,这一次忍住了,只下意识用另一只没受伤的脚朝他的脸狠狠踢去……
***
瑾妃前面的车驾便是文帝,文帝正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复泽忽然来报,“皇上,瑾妃娘娘遣侍女来报,怀夫人受伤。”
文帝一时没反应过来,问,“哪个怀夫人?”
复泽镇定自若,“沉醉。”
“哦,她不是丞相夫人吗?怀夫人……听着别扭。”
“皇上忘记了?怀大人如今已不是丞相。”
“怀大人听着也别扭……”文帝沉吟,又话锋一转,问,“她怎么了?”
“夫人方才落马受了伤,瑾妃娘娘请车驾稍停,好让怀大人将夫人接回。”
文帝缓缓阖了阖眼睛,半晌,淡道,“准。”
复泽领命而去,不久,车队停下,怀陌抱着沉醉从瑾妃的车驾之上下来。怀陌脸色清淡,一如往常,他怀中抱着一身绯红的沉醉,这一白一红,倒也抢眼。尤其沉醉身子娇小,整个人缩在他怀中,更显得怀陌对怀中之人疼爱。
只可惜,只是显得……只有沉醉清楚的看得到他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不,那是他已经发怒。
沉醉想起来在车上,他故意弄疼她,她一怒之下,朝他踢去,她的脚正踢上他的脸……
想来怀陌这一生都没有受过这种对待,连一旁的瑾妃也呆若木鸡。
她自己也呆住了,脚不知道收回,还呆呆放在他脸上,最后却是怀陌面无表情地捉住她的脚踝,收紧了,弄得她有丝疼痛,她甚至害怕他将她这一只脚也弄得脱臼,却又懦弱地不敢出声,只任他将她的鞋袜重新穿回没受伤的脚上。
那时,瑾妃也似乎被怀陌的冷戾吓到,干笑了一声就道,“沉醉伤得似乎严重,怀陌你快快将她带回去吧,好生照顾着。”
沉醉闻言,下意识求救地看向瑾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