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身边,亦涵如今身子虚软,无法下地,只在母亲的怀里向父皇撒娇。沐无忧抱着他亲了亲,问了问病情,见亦涵乏了,便让人领下去好生看顾。
没了小夹心,太后乘机将晚儿的手放在皇帝的掌心,语重心长地道:“难得你们俩个都愿意退一步了,可就别再闹腾了,让举国上下看笑话。就算是为了涵儿,也该和和气气地过日子,让晚儿再为母后添几个孙儿孙女,给涵儿添几个弟弟妹妹。”
沐无忧握紧晚儿的手,乘势揽住她的纤腰,笑道:“这是自然,儿臣以后再也不会让母后为家事操心了。”
温筱晚没看他,可也没挣开他的手,脸庞微微的红了,长长的睫毛轻颤着,美目里波光流转,一时竟将沐无忧看痴了。
静淑太后见这小两口又和好如初,终于宽了宽心,暗想,若是晚儿能大度点,她的机智、才干和气势,倒是十分适合当皇后的。
当下,也不在凤安宫碍人眼了,摆驾回宫,留这几年未见的小两口自己梳理去。
太后鸾驾一离开,温筱晚便挣脱了沐无忧的手,貌似温婉地问:“皇上还有政务在处理吧?臣妾就不耽误皇上了,涵儿的病情臣妾会令人第一时间禀报给皇上。”
怀中温香一失,沐无忧的心中顿时一涩,也知晓她被关冷宫三年多,心里到底有怨艾,她又素来脾气倔犟,一时半会不肯服软,也是正常。当下也不勉强,只是不愿白白放开机会,便让安从去御书房取了奏折过来,他在凤安宫批阅,顺便与皇后一同进膳。
温筱晚也没再赶他,到暖阁陪了会儿子,见他昏沉沉的嗜睡,便又进到内殿来,在沐无忧书案对面的软榻上歪下,取了本地理书细阅。
两夫妻共处一室,安安静静各干各事,倒有些时光倒流的感觉。在无忧尚未正式登基之前,他们也常这样,一个看书,一个批阅奏折,鸾凤和谐。
沐无忧偷偷从奏折里抬了头,看着暮春的阳光透过镂空菱格的窗棂,细细碎碎地洒在温筱晚黄底青凤的展衣上,晕出淡淡光辉。而她娇美的小脸则半隐在窗棂的阴影下,一半明媚一半静谧,宁静而美好。
这是他的妻子、他的梓潼,纵然有些磕磕碰碰,到底都为了孩子揭过去了。如今,她终于愿站在他的身边,陪伴他侍奉他了。点点滴滴的往事慢慢涌上心头,令他的心柔柔地几乎要滴下蜜来。
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温筱晚忽地从书本中抬起眸来,正撞入他的眼中,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在空中纠缠到了一起。
温筱晚的理智要求自己立即拐开眼去,可不知为何就是错不开眼,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沐无忧更加俊美更加出采了。俊美绝伦的五官被身上的明黄金龙和头顶的金冠衬得越发完美,原本尚存的一丝青涩,也在这宫殿之中被岁月磨去,反增了摄人的威严与魄力,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散发的王者霸气,使他有些偏阴柔的五官看起来充满男性魅力……
温筱晚的嘴角不由得浮上来一丝浅浅的苦笑,他真的是越来越迷人了,真的不是她一个人能拥有的了。
这一丝苦笑让沐无忧的心中一痛,忙绕过书案,坐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轻拥着她,问,“晚儿怎么了?我……虽说我们以前争过吵过,可都过去了,我还是你的丈夫,你可以依靠的人。”顿了顿,又道:“晚儿,我不希望你心中有任何隔阂,你在我心里,永远与旁人不同。”
温筱晚自嘲地一笑,“我并没什么隔阂,只是觉得……感慨罢了。”
沐无忧不信,“感慨什么?”
“我家乡有句话,男人的爱是俯视而生,而女人的爱是仰视而生。如果爱情像座山,那么男人越往上走可以俯视的女人就越多,而女人越往上走可以仰视的男人就越少。如今,你已经可以俯视天下苍生了,而我……”
沐无忧闻方,心情愉悦地抿唇一笑,熟稔地将她搂入怀中,与她轻对着额头,亲昵地道:“晚儿,你只需看着我就行了,无须仰视他人。”
温筱晚柔柔地一笑,心中却在鄙夷,这就是男人的沙猪情结,希望拥有全部的女人却同时希望自己是所有女人的全部。
见他的吻就要落下来,温筱晚忙将头一偏,她愿意搬回凤安宫,只是因为这凤印可以让她保护好涵儿,可以让她从容布置今后逃离的路线,并非为了他。为了他而愿意放弃一切的热情,已经在冷宫的三年零七个月中消磨殆尽了,如今明知他同时拥有几个女人,她又怎么能将自己奉献出去?就算只是虚与委蛇,她也不愿。
推开一点,问他,“怜香在天牢里招供了没?